第十九章 衝陽殿逆徒受杖 禦風堂歸人忡心(1 / 2)

少年意氣正方剛,敢罵地盡輕狂。

負罪折荊跪階下,難逃皮肉一身傷。

姑蘇百橋千家院,禦風萬貫億斤糧。

孤燈倩影牌前淚,憂心不解故彷惶。

上回講到莫獨雪別了劉、禦二人,隨應泉十萬火急回陽華劍宗而去。

二人避開繁華城鎮,一路無阻,不日便來到黃山都峰腳下。但見蒼鬆悠悠,綠蔭垂擺,水命泉,一切都與莫獨雪下山前無異。

“師弟,你還是想想如何與師父交代吧。”應泉自偏袒師弟,自然多為他想些。

“私自下山確是我的不是,讓師兄擔心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領罰便是。”莫獨雪倒無甚擔憂。

二人通報了山前弟子,將馬匹拴在山下,運起輕功上了山。

二人進了衝陽殿,見大殿兩周整整齊齊站著兩列弟子,薑劍楓正端坐椅上,滿麵怒容,似是雙眼要冒出火來。

“逆徒莫獨雪請罪!”莫獨雪言罷雙膝跪地,俯首地上。

空氣安靜了幾秒,一聲厲喝劃破寂靜:“大膽!為師罰你思過,你竟隨個不知底細的女子私自下山,這要傳到江湖之上,我陽華豈不成了笑柄!?”

“弟子私自下山,全是我一人之過,罪不在禦姑娘。更何況禦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絕不是什麼歹人。”

“住口!江湖險惡,人心在側,你又清楚多少了?”薑劍楓見他還在為別人開脫,更是憤怒。“等等,那女子何姓?”

“姓禦”

“家在何處?”

“姑蘇禦風堂。”莫獨雪回道。

薑劍楓沉吟不語,似是莫獨雪所言印證了心中疑惑。

“師父知道禦風堂?”

“嗬,‘姑蘇禦風,乘風落雁’,禦風堂那禦寒江我豈不知?”

莫獨雪心道:怎的我從未聽過?想來是我在山上待的久了,孤陋寡聞。

薑劍楓被莫獨雪話頭一岔,怒氣登時也消了不少,接著道:“那禦寒江是禦風堂堂主,輕功了得,那禦風堂近十年方興,專做些暗殺,盜寶的生意。隻不過他們的目標都是些朝廷的貪官汙吏、地主豪強,劫富濟貧。雖手段不大光明,倒是沒什麼人詬病,禦寒江反得了個‘南盜俠’的名號。”

薑劍楓頓了頓,接著道:“隻不過,這幾年禦風堂在江湖上混得風生水起,生意也越來越大,也涉足了私人恩怨,隻要有人出錢下了暗殺令,禦風堂定要取了令上人頭。”

“嗬嗬。”薑劍楓冷笑,“禦風堂向來不收女子,這禦姑娘,想來定是禦寒江的千金了。”

莫獨雪一驚,想不到這些時日伴在身側的這個真無邪的姑娘竟然大有來頭。現在想來,禦菱風在地牢中使出的高明擲針之術定是出自禦風堂了。

但,出身重要嗎?

……

“那禦風堂水深得很,你還是離那禦姑娘遠些,莫要趟這渾水。”

莫獨雪不答。

“話頭岔得遠了,你犯的門規,自己清楚吧?”

“弟子犯《陽華祖訓》第一十三條‘眾弟子不得未稟自專,違者杖五十,禁足三月。’”

“司杖弟子聽命!”薑劍楓道。

“弟子在!”兩個手拿木杖的弟子上前待命。

“師父三思!”應泉見師父真要打莫獨雪,忙上前相勸。

“八師弟私自下山實屬不對,但還望師父看在八師弟向來辦事得力,練功刻苦的份上從輕發落啊!”

“住口!你當本門門規是擺設嗎?獨雪就是我平時嬌縱慣了。還有你,身為大師兄,明知師弟私自下山,竟還包庇其罪,再敢多言,杖二十!”薑劍楓怒道。

“大師兄不必多言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莫獨雪領罰便是!”

自莫獨雪記事以來,師父還是第一次重罰他。

他匐於地上,收了護身內功。

“打!”薑劍楓令下,兩名持杖弟子便一杖一杖往莫獨雪身上招呼。

莫獨雪咬著牙一聲不吭,一杖一杖受著,眼見著血隱隱從衣服滲出,仍麵不改色。

應泉倒是心急如焚,他照顧師弟是眾弟子皆知的。此時他眼見著師弟受苦卻無可奈何,終是不忍,將頭轉向一邊不再看。

未幾,五十大杖打完了,莫獨雪已沒了什麼氣力,隻匍在地上,半不能起來。應泉忙上前將莫獨雪扶起。

“下去吧,罰你在弟子房禁足三月,不可再任性妄為!”

“是……”莫獨雪氣若遊絲地應了聲。

應泉當下背起莫獨雪,出了衝陽殿,一步一步往弟子房走去。

“師父未免罰的太重了,師弟可還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