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然,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害得你這樣,真的對不起!”半夏說著眼淚奪眶而出。
“我覺得我還是不夠了解你,還是不知道你的想法,你不覺得分手是最好的結局嗎?你可以繼續你自己的高傲和自以為是,不必為了我收起你身上那些像刺蝟一樣的刺!”毅然看著半夏說道。
“毅然,是我誤會你了,真的真的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我們不要分手好不好?”半夏幾近乞求的語氣。
毅然搖搖頭,看著門外,“我已經有新的女朋友了。”
“誰?”
“小紫。”
“……”
半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打開病房的門走出去的,她隻記得門外小紫那張有些驚慌失措的臉。她走在路上突然笑起來,生活真是給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自己的男朋友竟然和自己的閨密在一起了。半夏想抱著欣賞的態度來看這場鬧劇,但卻覺得心裏悲傷得不行。自己真的隻是一隻刺蝟嗎?半夏突然想起芥子曾和自己說過,兩隻相愛的刺蝟,越是想相互靠近,卻因為身上的刺而越發互相傷害。希望有一天,兩隻刺蝟可以卸下所有的武裝,像兩隻小老鼠一樣重新相依相偎,抑或是兩隻刺蝟可以找到能夠包容自己滿身尖刺的另一半,隻要,可以遠離互相折磨、痛苦和傷害。或許自己和毅然就是兩隻刺蝟吧,如果我們隻是永遠蜷縮著,以一身的硬刺來逃避現實的殘酷,那麼,我們永遠隻能是兩隻刺蝟,沒有資格愛別人,也得不到別人的愛,刺蝟,而已。
半夏把這一段話說給阿德聽的時候,阿德不以為然地笑了,“我一直不理解毅然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一直覺得有什麼隱情才會這樣,但我們等了這麼久卻也僅僅隻是這個結果,或是這就是我們不甘心等來的結果。”
“阿德,你和毅然是兄弟,他為什麼會就這樣突然和小紫在一起?為什麼?!”
阿德搖搖頭,“我所知道的和你所知道的一樣多。”阿德歎了一口氣,“不懂為什麼,我突然覺得毅然變得好陌生。”
“他一定是在恨我。”
“不是。毅然現在除了小紫外,對其他人都很暴躁。”
半夏覺得有一滴眼淚止不住地滑落下來,她用手狠狠抹了一把,她不想讓別人看出自己的狼狽,哪怕是全身是傷,“我想再去醫院看看毅然好嗎?”
阿德搖搖頭,“別去了,那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
“那我應該去哪兒?”
“去找尋自己的幸福。”
半夏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擰不緊的水龍頭,嘩嘩地流了出來,曾幾何時,自己固執地認為毅然就是自己的幸福,但是現在茫茫人海,幸福卻不知道哪兒去了。半夏蹲下身子,狠狠地放聲哭出來,她知道自己這樣在大街上哭很突兀,或許別人會笑笑而過,但自己真的沒有辦法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陽光很好,但半夏的世界卻很陰霾。
沒多久,半夏便搬出了學生宿舍,在校外租了一間屋子,她覺得這樣或許可以清靜一些,再或者說她不願意承認自己在逃避著什麼。
日子過得很混沌,每天醒來她都會不自覺地看看手機,生怕遺漏了什麼短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半夏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以前每天臨睡前毅然都會發短信給半夏,訴說深夜的心情,而半夏也會在清晨醒來的時候看這些短信想象著毅然的美好心情。而現在一連幾天手機空空如也,毅然真的就這樣和小紫在一起,然後忘記了我們之間發生過的所有故事嗎?半夏不願意去相信,卻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現實。
“半夏,下午沒課,你準備幹嘛?”電話裏傳來瑾年的聲音。
“啊……沒什麼呀,嗬嗬,曬曬心情。”
“你要回來宿舍不?”瑾年繼續問道。
“不了。”半夏幾乎沒有思考就脫口而出。
“小紫搬出去了。”瑾年知道半夏在顧及什麼。
“還是不了吧……”半夏猶豫了一會兒說。
半夏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現在就喜歡這樣一個人的生活,或許正是因為自己做了這樣一個又一個自以為是的對的決定,對導致了這樣的結局。有時候半夏覺得自己一個人住的地方太大了,總是一個人吃飯、睡覺、自言自語,半夏覺得自己已經用盡全力了,但還是沒法跑到毅然身邊。
一切都過去了,是嗎?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北方以北,誰,弄髒了我的臉。
南方以南,不讓悲傷聲響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