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伯蘭開口說道:“關於陛下您說的這個問題,我想到了兩個原因。”
埃摩森聳聳肩:“我想到了三個。”
坎伯蘭瞥了一眼埃摩森,用鼻子哼了一聲,對托德說道:“一、首先,從後勤來看,剛剛結束戰爭的南方軍隊,在補給方麵一定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短缺。阿尤布帝國獲勝之後,薩拉丁收編了阿拔斯帝國的軍隊,雖然他手中的軍隊擴充到了十萬之眾,但糧食、布匹、藥草、資金的供給想必是出現了問題。擺出他麵前,隻有兩條路,一條是冒著折損士氣的風險,在帝國內部使用配給製;另外一條,就是趁著戰爭的機器尚未完全冷卻下來,立即發動另一場戰爭,靠劫掠來彌補帝國的後勤虧空。”
托德不可思議的說道:“但他難道就沒有考慮過這其中的風險嗎?在缺衣少糧的情況,貿然向聖城發起攻擊,如果戰爭被拖入持久階段,整個帝國都會因為他的戰略方針,陷入徹底的混亂之中。”
坎伯蘭點點頭:“如果我沒料錯,薩拉丁在發動聖城之戰時,手中的糧食和資金,最多隻夠大軍使用一個月。”
托德閉上眼睛,長籲了一口氣:“那麼第二個原因呢?”
坎伯蘭繼續說道:“第二個原因和我們有關。”
托德不解的問道:“和我們有關?”
“去年深秋,暮西騎士團與聖衛軍並肩作戰,戰勝了教會聯軍,並徹底消滅了天父教會的直屬部隊。這場戰鬥的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也足以被有心人所重視,我猜,薩拉丁就是其中的一人。如果在去年的初冬之際,薩拉丁還在為了是否孤注一擲出兵聖城而猶豫的話,教會聯軍戰敗的消息,讓他徹底堅定了出征的決心。”
坎伯蘭摸著胡子,微笑著說道:“順便一提,天父教會的亞曆山大教宗,也正是因為教會聯軍的失敗,從而心智大亂,並感染了嚴重的風寒。好不容易熬過這個冬天,卻又被聖城陷落的噩耗徹底斷了生機。”
埃摩森等待坎伯蘭說完,接過話頭:“薩拉丁出兵聖城,除了這兩個原因之外,我猜想還有第三個原因,就是內亂。”
“內亂?”
“阿尤布帝國在曆史上曾經是阿拔斯帝國的從屬國,薩拉丁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在阿拔斯帝國的皇帝麵前,自稱為臣子。”埃摩森感歎的說道:“薩拉丁在帝國皇帝麵前,一直表現的極為恭順,在他反戈一擊之時,幾乎無人敢相信他的決定。所以,在他上位之後,國內錯綜複雜的政治環境和教宗派係,給了他極大的壓力。哈希姆派、歐邁爾派、閃火派、聶斯脫利派……眾多分裂的國內勢力,打算隨時給這位越權稱帝之人,掀起一場叛亂的浪潮。”
托德點頭說道:“所以,薩拉丁為了穩定國內的政局,利用聖城的戰爭來轉移了國內的矛盾……這是一場豪賭,一場壓上了一切籌碼的賭局,如果聖城再堅持半個月,如果登陸受阻,如果……”
坎伯蘭慢慢搖了搖頭:“戰爭中沒有如果,即便這是一場賭局,隻要看看他的戰術安排——情報、天氣、水文、地形、指揮官和局勢,就不難發現在賭局開始之前,薩拉丁就已經將所有可能的結果早已算的一清二楚,所以他最終贏了。”
埃摩森遺憾的說道:“如果說阿尤布帝國的槍炮是野獸的利爪,那麼薩拉丁這位皇帝,則將人類的智慧,賦予了這頭野獸……南方最混亂的時代已經過去,接下來的日子,或許將是教區災厄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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