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傳出吵雜的聲音,滿是喝斥,但聽不清具體語句。
正要上前敲門,防盜門適時打開。
“臭娘們,耍滾刀肉也沒用,我金老三做事隻認理,少他娘的破砂鍋摔打人,小心把勞資惹急了,哼哼。”
屋裏烏煙瘴氣,一個光頭男人一腳踩著沙發,一腳落在地上,光了半邊膀子,正對著主臥室喝罵。
在光頭男人四周還有五、六個人,這些人要麼光頭,要麼板寸,全都麵帶凶惡,或站或坐,或摔打物件,或故意吐著唾沫。
看情形,母親和小妹躲在臥室裏,丁馳鬆了口氣,卻又不禁擔心,但他沒有立即進屋。
稍微停歇一下,自稱金老三的男人轉過身來,左胸赫然紋著一隻虎頭。相比那幾人胳膊上的紋身,這個紋身更顯惡狠。
“大家評評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當初借錢時說的百樣好,輪到還錢時卻做了縮頭烏龜,拿老婆孩子在這撐著,他丁守誠還算個人嗎?”
金老三話音剛剛停下,那幾人立即跟著嚷嚷:
“狗屁的守誠,就是不誠,應該叫丁不誠,丁大騙。”
“不給錢就不走,晚上咱也進臥室睡,跟他老婆鑽一個被窩。”
“老婆閨女可以抵債呀。”
“嘿嘿,那娘們看著……”
再無法聽下去汙言穢語,丁馳跨進門去,厲聲喊喝:“暴力逼債是犯法。”
“犯法?還暴力?這也太不講理了,是哪門子的說法?”金老三滿臉鄙夷,眼睛一瞪,“小崽子,活膩歪了。”
丁馳掃了眼整間屋子,用手點指:“私闖民宅,手執利刃,縱火責罵,這不是暴力還是什麼?這還不犯法?”
金老三輕輕擺手:“我們可不是私闖,是敲門進來的,臭娘們開的門。要不到錢,就沒有住店的開銷,隻能在這裏打地鋪,我們夠可憐了。還說什麼手執利刃?睜大狗眼看看,那不過是幾把改錐,是方便拆卸抵債家具的工具。看到了吧,改錐上麵都是鏽,跟‘利刃’二字根本就不沾邊。”
“至於縱火,更是無從談起,不過是提前給先人過個清明節而已。要說責罵就更可笑了,罵人又不犯法,欠債不還才犯法。”話到此處,金老三手指對方,“小子,你算哪棵蔥?少管閑事。”
“小馳,快回學校,這跟你沒關係。”隨著話音,主臥屋門打開,一個中年女人衝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女孩。
母親池樹梅容顏盡管年輕了好多,但更顯憔悴,妹妹也哭的甚是可憐,丁馳不由心中一痛,急忙抱住母親和妹妹:“媽,沒事,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們。”
“小馳,快走,這的事跟你無關,他們根本不能找你。”池樹梅一邊使勁推搡兒子,一邊使著眼色。
“哈哈,丁守誠的孽種,不能讓他跑了。”金老三麵露喜色,大手一揮。
“是。”那幾人立即堵在門口,“咣”的一聲摔上了防盜門。
“今天要是不給錢,一個也別想走,一個也別想好。”金老三猙獰滿麵,向著丁馳一步步逼去。
“誰都別想走。”打手幫凶們更是晃起了手中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