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在暗中的暗衛不禁渾身戰栗,紛紛落下地去。左右不知如何是好的白枕立在黑棋房間門前,白枕左思右思還是未能推門而入,有些人有了妻室自是有了溫暖的懷抱,焦灼難耐的獨留他自己聽著徐離依嘯屋內傳來的喘息。他捂著耳朵,在回廊處立定,懈氣的不知如何是好。卻見暗中一個黑色身影閃落,他對著那黑影道,“休要再藏,我們去討些酒來喝!”白灼吃吃的笑了,“你今夜當值,竟敢跑來與我拚酒?”白枕撓住頭發,“不知我們是不是也該討個媳婦了?”自暗中走來的白灼逗趣道,“此時正值冬季,到了春還早,你也思春了不成?”“哎……”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立在回廊下直到天亮。……天剛蒙蒙亮,徐離依嘯便被一連三道聖旨傳進了宮內。餘七依舊賴床不起,掀開垂簾一角看向外麵已經日上三竿的豔陽,身上依舊停留著徐離依嘯的清欠吻痕,下體處不時傳來一陣陣的痛處驚得她不住的哀嚎,“痛,痛……”立在門外的奴婢們不時的嬉笑,太子妃連連喊痛卻不允人進門,聽得著實有些好笑。“殿下可在?”端著酒壺的老管家佝僂著身子向內張望。“管家還不知嗎?殿下一早便進了宮,眼下,隻有太子妃在屋內還未起身。”小奴婢脆生生的道。老管家似是很為難般,看了許久,終是端著酒壺遞給一旁的奴婢,“這是太師派人送來的,說是皇上賞賜下來的,要與殿下一同嚐嚐……”奴婢小聲嘀咕道,“管家向來不是都送到前麵的院子去,今日怎麼還送到了這裏?”“太師的人就在前院等著,說是不親手送到殿下手中,他回去便會被坎了腦袋,太子殿下不在府內,我這也做不了主不是”見老管家自顧要進屋內,丫鬟急忙製止道,“管家,萬萬不可,不可。太子妃在房內還不曾起來呢。”詫異的看著麵前一反常態的老管家,橫在身前不允他進門。黑棋自暗中落下,怪異的看著麵前的老管家,揮手道,“殿下有令,不允任何人踏進屋內半步。”話一出,老管家驚得一身冷汗,立在原地躊躇不前,半晌才見他訕訕的笑,“還是等殿下回來再做決定……”“慢!”餘七的聲音自屋內響起。咯吱,門被推開。餘七蓬頭垢麵,一臉的慵懶,身上裹了層厚厚的棉被,睡眼惺忪,“何事啊?”“哎,回稟太子妃,太師派人送來了一壺進貢的好酒,命人送來府內,非要送到太子殿下的麵前才可回去複命,老奴實在是不忍看著一個人就這麼回去交差後受了責罰……”“哦,這樣啊!”餘七狐疑的看了眼麵前的老管家,又看了看一旁的黑棋和一直垂首而立的奴婢,忽地鼓鼓嘴道,“殿下不是說不允許有人來打擾我睡覺的嗎?”刷!奴婢和老管家齊刷刷的跪在了地麵之上,不住的道,“恕罪!”“嘖嘖!真是,知曉小命隨時都會丟掉還在這裏到處給人家討自在,老管家,你把酒送到別的屋內再去告訴那個人說已經送到了殿下的手中不就完了,撒個謊很容易的。”見無事,餘七回首,砰的一聲關了門,“哎呦,痛!”跪在地上的奴婢噗嗤一聲笑了,“嗬嗬!”黑棋麵色黑紅,想著小閃那日夜也喊著痛了許久,不禁臉上一熱,騰地起身躲在了暗處。一旁的老管家頭如搗蒜,慌忙起身,亦步亦趨的向著院內的另一個房間走去。奴婢繼續立在屋前,等候隨時的差遣。等到日落時分,徐離依嘯依舊未從宮內回來。卻捎信令餘七早些休息,回去了自會去尋她。餘七百無聊賴的自己掰著手指在屋內發呆,這古代還真是無趣的很,一時間手癢癢了沒辦法逛逛某寶,著實寂寞難耐。她推門出去,自顧在偌大的院內閑逛。每到一處便要駐足觀看上許久,望著冬日寒冬南方的依舊綠樹濃蔭,依舊鳥語花香。隻潮濕的冷風吹來才一襲覺得這是冬日,帶來一絲的寒冷不禁渾身戰栗。“咦?酒?”回首間看到了石桌上擺放的一壺溫酒,翻開的壺蓋正冒著濃濃的香氣,她欣喜雀躍的上前,對著酒壺聞了聞,“好香!”暗處的黑棋卻冷言道,“慢!殿下有交代不允許太子妃亂吃亂用。”餘七屈起鼻子,冷哼,“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者,不是說我百毒不侵嗎?怕什麼?”不待黑棋上前,餘七自斟自飲了起來,仰脖的功夫一口溫熱的香濃酒水入肚,她享受般的砸嗎嘴舌,“好香,哈哈……”黑棋無奈搖頭,想了想,還是命一旁的暗息前去送信,今日的老管家不似往常,他思量了許久還是去老管家的房內查看了一番。而太子為何還未回來?總覺得有些不妙。他見餘七自顧在院中無事,眼下人手緊湊,他閃身去了後院,今日老管家實在反常。推門而入,無人。問了周遭所有的奴婢卻都說老管家一早都未見到人,更加令他驚奇,不覺間他想到了晌午時候老管家端來的哪壺酒,糟了!黑棋幾步竄到了餘七放在停留的院中,人呢?看著地上一路的痕跡,“太子妃。”他竟然驚恐的叫了起來。“快,給殿下送信,太子妃有危險。去,把大師叫來。”而正在院內四處尋找餘七身影的黑棋心亂如麻,踢開了所有房間的木門卻空無一人。“快找,快!”黑棋低喝。遠處一路瘋也似的奔跑的小閃一麵哭泣一麵道,“血,血,血……”“小閃,何事?何事?你看見了什麼,說看見了什麼?”小閃麵目淚痕,埋在黑棋的懷中無助的搖頭,“血,血,血……”見受到驚嚇的小閃一時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揮手,“來人,看住她,所有的人搜遍每個角落給我找。太子妃定是中了毒,府內有奸細,老管家已經不知去向,所有的人都要搜,給我搜!”黑棋的低喝聲傳遍太子府的四處。自餘七與殿下成親之後,府內的所有事物乃至於朝中的事務徐離依嘯都不曾過多的關注,才會導致今日被奸人鑽了空子。今日的老管家定是凶多吉少,太子妃,太子妃去了何處?何處?殿下定是在宮內出了事,所以才會有今日的送來毒酒一事。黑棋焦急不已,卻聽遠處有人高吼,“太子妃,太子妃在這裏。”黑棋縱身而去,遠遠的瞧見餘七口吐白沫躺在池塘邊,正滿身汙泥的被人從中拖出。延法亦步亦趨的從屋內跑來,昏昏沉沉,一麵抹去臉上的冷水。不知為何今日竟然睡得這般沉,若不是方才被人從床榻之上拽起,恐怕這一睡就起不來了,該不是被人下了藥?延法正迷迷糊糊的走來,瞥見黑棋風風火火的走來,他霎時清醒了不少,一拍大腿,“哎呀,中了毒,我中了迷藥。”黑棋怔看了許久,方拉住延法,“大師,快,太子妃出事了,中了毒。”拖拽之餘,餘七被送去了徐離依嘯的房內。延法一麵搖頭使自己清醒,一麵吩咐奴婢們快去煎藥,命令府內所有的人都喝下。一麵探望不斷抽搐的餘七,麵色雪白,雙眼翻白。“不對呀,餘七百毒不侵,為何會如此?快,打水來,把我房內的銀針拿來,哎呀,都散去,都出去”延法一麵揉搓腫脹的頭一麵嗬斥麵前圍堵的水泄不通的人。黑棋幾次走到門前等候,卻依舊不見徐離依嘯的身影,甚至於連已經去了許久的暗息也不見回來。伸伸手,黑棋又令在外正帶人四處搜尋的暗明前去。而一旁的白枕拖來的老管家已經奄奄一息,身上青紫,嘴唇黑紅。黑棋上前,扒著那人的脖頸,撕拉,一張人皮麵具撕下。一年輕的男子緊閉著雙眼凝眉緊皺,臉色也如手臂一般青紫。黑棋揮揮手,“中了毒,暫且放在一邊。快去搜尋老管家,快去。”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依舊不見徐離依嘯的身影。他百感交集,不知所措,府內何時經曆過這般?難不成宮內有變故?黑棋心底一沉,眼下不知如何境況,幾人之中武功最高的暗息也不曾出來送個消息,可見當真是宮內出了事。眼下要保證餘七不可再出事,他立在門前不斷的踱步,時而跺腳,時而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小閃,忽地摟過,安撫,“無事,無事……”隻聽得屋內頓時一聲驚叫,接著一身細瑣的腳步聲,奴婢們慌手慌腳的按住掙紮中的餘七,延法低喝,“都出去,都出去”。黑棋上前查探,隻瞧得餘七雙目赤紅,因為疼痛而不斷嘶吼的臉已經猙獰,淚痕衝刷的臉上青白一片。撕扯的白發蜷曲在手指尖,延法不斷的按壓她掙紮的身體,一根根銀白的長針刺向身體各處。不多時,嘶吼聲依舊,餘七的麵色卻漸漸的好了下來。銀針已經刺滿了全身,黑棋多有不便的退出了屋內,立在屋前,看著已經漆黑的天色,心再一次提到了喉嚨處。半晌過後,延法拖著疲憊的身軀從屋內走出,扶住門框,“暫且無事了。”總算鬆了一口氣的黑棋,緊緊的追問道,“可會有別的事?”延法搖頭,“無礙,太子妃有寒毒護體,暫且不知道是何毒,隻能靠她自己體內寒毒的自行修複。哎……我擔憂的是……”眼瞧著遠處的黑影慢慢逼近,黑棋上前,“殿下!”腳步聲近了,徐離依嘯正匆匆而來。身後的暗明攙扶著受傷的暗息一路急匆匆的趕來。黑棋上前欲要稟明請罪,徐離依嘯卻揮手,雙眉緊皺,“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