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蕭的用力攪動下,盆中的牛肉泥迅速和澱粉、碎冰、胡椒等佐料融合,變成黏糊的雪白漿體。
“老劉,你看行嗎?”等肉漿攪好,林蕭洗了把手,端起送到劉芒麵前。
“可以,非常好。”劉芒用手沾了點,在指尖撚了撚,非常滿意。
他的麵已經和好了,擀成厚厚的一層麵餅。林蕭的肉漿送來後,劉芒取過一把主廚刀把肉漿在麵餅上鋪上一層,再細細抹均勻。
接著,劉芒將麵餅卷成一個筒狀,捏住兩頭,開始用蘭州拉麵的方法開始拉製。
蘭州拉麵本來是要加入‘蓬灰水’,也就是草木灰來增加麵條的韌性,這樣在拉製的過程中才不至於斷掉。
但現在劉芒加入了大量的雞蛋清來替代了蓬灰的作用,也能達到相同的效果。
麵條在劉芒的手裏,仿佛有靈性一般,拉長再對折,再拉長再對折。一邊拉製,一邊往案板上砸落,而案板上則撒上了一層幹麵粉,作用是讓麵條不粘連。
拉麵時所用的力道要剛中帶柔,這種特殊的手感,隻能意會,不能言傳。像戈登.拉姆齊上次那樣,單憑看一下就能學會,即使再天才也不行。
劉芒的動作瀟灑如意,雙臂揮灑間帶著奇特的韻律,每一次麵條在案板上落下,發出的清脆拍擊聲,都像重重擊打在這些西方廚師們的心上。
“麵條真的還能人工這樣做?”不止是埃舍爾,其它廚師們也同樣感到震驚。
從學廚開始,埃舍爾就沒親手做過麵條,在他的觀念裏,製作意大利麵條是工人和工廠的事情,而廚師隻負責最後的調味。
而且在埃舍爾和大多數西方廚師的觀念裏,麵條和鹽、胡椒粉一樣,隻是食物的一種配料,並不是特別重要,最後的調味和醬汁才是它的靈魂。
“嗯,好了。”
到最後,劉芒雙手一和,再猛的拉開,一大把粗細均勻的麵條出現在他雙手間。輕輕抖動下,麵條如同被狂風吹過的海浪,起伏不定,令人歎為觀止。
“他是怎麼做到的?這是什麼原理?”連大衛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中國廚神隻是將麵團拉扯、拉扯再對折,這樣幾個簡單的動作,就能拉出長長的麵條呢?
“大衛,看起來很簡單,其實真的很難,我試過的。”再一次見識到中國獨特的拉麵手法,戈登.拉姆齊臉色有些凝重。
上次從美國回來後,戈登.拉姆齊自己又偷偷重新製作過了。但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會從中折斷,更別說拉扯成和劉芒手中一樣細細的麵條了。
後來,戈登.拉姆齊又在網上找了不少中國廚師做菜的視屏,想從中找到方法。
可是,當他看完整魚脫骨、揚州幹絲、油炸響鈴等菜品的製作過程後。在不知不覺中,戈登.拉姆齊心裏其實已經承認,在菜品製作技法上,中國菜要遠遠高於自詡為世界第一的法餐。
要想勝過中餐,那必須從其它反麵著手,比如菜品上菜的次序,和味道彼此間的配合,來喚醒人的味覺和原始欲望。
這也是為什麼今天一見到劉芒,戈登就迫不及待的邀請他來自己餐廳用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