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不到?”趙禎惱火地問。
“陛下,萍香苑的防衛是孫夫人自己負責,這是您親口允許的。臣哪有什麼辦法?”沈昔年苦著臉搖頭。
“朕也沒說明著去!”趙禎早就後悔把萍香苑的防衛之權交給孫若雪了。
沈昔年撓了撓後腦勺,說:“要不……您扮作香客去暮雲觀上香,然後讓慧慈師傅幫忙?”
“行,你去安排。”趙禎此時隻想見到忘憂和自己剛出世的孩子,過程什麼的都不重要。
沈昔年到底是有辦法的,他跟張四平商議之後,帶著幾個身手極好的護衛悄悄地護著趙禎從大福雲寺離開,乘一輛輕巧的馬車繞路至暮雲觀。暮雲觀的人自然不敢把微服而至的天子拒之門外,隻能恭恭敬敬的迎進去。
趙禎原本想著從暮雲觀進萍香苑會很容易,然卻在門口被一個黑衣女子給攔住了,知道多說無益,沈昔年直接拿出腰牌令其讓路,不料那女子卻冷笑一聲,直接揮劍便刺了過來。
“瘋子!”沈昔年罵了一句忙護著趙禎後退了幾步,斥道:“膽敢對天子動手,你是活膩了嗎?!”
“天子?簡直笑話!天子怎麼會到這裏來?”黑衣女子手中長劍一抖,指著沈昔年說:“識趣的趕緊離開,否則別怪我手中利劍不長眼。”
沈昔年掃了一眼那把利劍,隻見寒光一抹,鋒利逼人,便忍不住問:“恕我眼拙,這可是傳說中的碧痕劍?”
女子冷笑一聲,喝道:“既然知道這碧痕劍,還不快些離去?免得做我劍下之鬼!”
沈昔年無奈地看了一眼趙禎,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個人真的打不過,道理也講不通,不如暫時離開。
趙禎心裏卻隻想見忘憂,於是推開沈昔年上前說:“萍香苑裏住的是朕的妻子,朕要去看她,乃是夫妻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檔在這裏算怎麼回事?朕知道你做不了主,不如這就去問問孫若雪的意思。”
黑衣女子仰頭一笑,說:“這是我有生以來聽見最大的笑話——你說裏麵住的是你的妻子,有誰能證明?再者,我隻是受人之托守這道門,不許任何人進去。什麼你夫妻之間的那點事兒跟我有甚的關係?要我說,這麼大的雨,你也別在這裏廢話了,有這功夫,不如換個門試試吧。”
趙禎氣結,若是能走別的門,他們又何必繞這麼大個彎子呢?
“沈昔年!”趙禎低頭喝了一聲。
沈昔年無奈地抽出腰間佩劍,應道:“請陛下暫且到旁邊避雨,臣今日就會會這碧痕寶劍。”
話音未落,沈昔年便跟那黑衣女子廝殺到了一處。刀光劍影把雨幕劈開斬斷,水霧又重新組合在空中彌漫開來變成更細碎的水霧。
就在趙禎出現在暮雲觀跟萍香苑相通的月亮門口時,孫若雪就得到了消息。
此時忘憂正昏昏沉沉的睡著,剛出生的小嬰兒被喂飽了奶正睡在母親的身邊,看著床上的母子二人,想起自己女兒分娩時的痛苦,孫若雪心裏的那股怨氣就越來越烈,於是對來報信的人說:“告訴七娘子,無論如何把那些人都攔在門外。”
被孫若雪稱做“七娘子”的人是江湖高手榜上排名第七的女劍客,手中一把碧痕軟劍縱橫江湖難遇敵手,沈昔年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敗,也敗的毫無疑問。
“這裏是清修之地,我不想開殺戒。你們走吧。”墨衣七娘把碧痕一收,冷冷的掃了趙禎一眼。
“陛下恕罪。”沈昔年握著半柄斷劍跪在地上請罪,沒辦法,自己的武藝不行,兵器也不行,輸得也算是心服口服。
趙禎皺眉看著墨衣七娘說:“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不必。你的手裏並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權勢富貴對我來說不過糞土而已。”
“……”趙禎的心底升起一股從沒有過的挫敗感。
沈昔年頂著巨大的壓力上前勸道:“陛下,天色已晚,雨也越發的大了,不如我們先去觀中茶室避避雨再做打算吧。”
趙禎的臉色陰沉入墨,他不等沈昔年再囉嗦什麼,一聲不吭轉身就走。
墨衣七娘見狀勾了勾唇角,也回門旁的小屋裏去了。
這晚,趙禎在暮雲觀後山之上專門供奉李太後靈位的小祠堂裏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沈昔年端著一份素齋進來請罪:“陛下,臣試過了,萍香苑所有的門都有江湖劍客守著,算起來,這些人裏麵還就是昨天那位用碧痕劍的排名最低,最離譜的是正門那位,居然是江湖排名第二位的劍宗莫語莫大俠。臣無能……實在是打不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