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翼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套女子的衣裙,隔著木屋的窗子遞給躲在裏頭的許如己。
許如己接過衣裳,齜牙咧嘴地穿好了,慢吞吞地出了門,無精打采地坐在門前的木頭台階上。
來也是怪,化作蛇形的時候,傷口明明隻是有一點點疼,可化為人形之後,居然疼得要命。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了,但還是覺著虛得很。
“你給我使個清塵訣吧。”她倚在門框上,表情懨懨的。
玄翼給她扔了個清塵訣過來。
原本應該飄飄欲仙的舒爽感覺都被傷口的疼痛給衝淡了大半,但好歹身上幹淨了,人還是覺著舒服些。
“謝謝你啊。”許如己道。
玄翼麵色有些不好看,沉聲問道:“誰傷了你?”
許如己抬頭:“怎麼,你要給我報仇啊?”
“自然。”
“他們人很多的,你打得過嗎?”
玄翼麵色更差了,盯著許如己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般瞧不起我。”
“你這個人怎麼聽不出好賴話呢?我明明是在擔心你好嗎?”許如己道。
玄翼並不領情,冷哼一聲背過身去。
許如己抿了抿唇,走過去伸出兩根手指扯了下他的袖子,道:“我們去報仇吧。”
有仇不報王八蛋,有人願意為她出頭幹嘛不去?
“對方人多,我打不過。”玄翼抱起雙臂道。
許如己:“……”
這心眼死傲嬌!
“去吧去吧,蚍蜉再多,也撼不動大樹。”許如己從他身旁探出一個頭看他。
“你才是樹。”玄翼斜眼瞥她。
“行行行,你什麼就是什麼。”許如己討好地笑。
玄翼滿意了,帶著許如己升空。
兩人也算是熟識了,許如己這回沒讓他拎著自己的肩膀,先一步抱住了他的胳膊,他也沒反對。其實不抱也行,因為這次許如己明顯感覺腳下有什麼東西托著自己,但抱著畢竟更安全些。
一開始氣氛算得上祥和溫馨,但沒保持一會兒,兩人就吵了起來。
“你到底看到沒有?”
“你飛得這麼快我怎麼看?當我的眼睛是衛星能全球定位啊?”
“你能不能不要老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聽不懂怪我咯?”
“不可理喻!”
“忤逆不孝!”
玄翼被氣著了,帶著她直直地落到地上,一把抽出自己的胳膊,丟下她轉身就走。
許如己瞧著他是要撂手不管的模樣,在他身後大聲道:“言而無信王八蛋!”
“反正我忤逆不孝,你找你孝順的兒子去吧!”玄翼頭也不回道。
許如己那個生氣,心道:果然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不管就不管!稀罕!待我自己學了本事再去報仇便是!
她轉身往與他相反的方向走。右胸上傷口疼痛,她走一會兒歇一歇。
這什麼破穢澤鬼沼就像個未開發的大荒地似的,哪哪兒都是五顏六色奇形怪狀的各種植物,還長得特別高特別茂盛,連條路都沒有。她身上帶著傷,走得別提多艱難了。
沒一會兒她就走不動了,坐在草叢裏長籲短歎。
“慕長情啊,我求求你快醒來把我趕出你的身體吧。我現在就想做個阿飄,我本來也應該是個阿飄啊。做阿飄多好,不會疼不會冷不會餓,走路都隻需要用飄的。想報仇,半夜飄到那些壞家夥的房裏吐舌頭嚇死他們就好了。慕長情,你聽到沒有,快醒來啊慕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