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己和玄翼循著邵玉雯給的地圖很快便尋到了劍宗之人所在的雲寧山。
這裏果然如邵玉雯所的一樣好找,別處都是黑乎乎暗沉沉的,唯有這座山,雲遮霧繞金光罩頂,一片祥瑞。
“誒,你,上又沒有太陽,這山上哪來的金光?莫不是有什麼寶物?”許如己好奇地對一旁的玄翼道。
“劍陣而已。你先在此呆著,待我去破了這護山劍陣再迎你下去。”他施了個的術法,許如己身周便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泡泡,將她整個人罩在裏麵,穩穩地懸浮在半空,還瞬間隱身了。
許如己隔著透明的泡泡看著他負著雙手衣袂翩飛地向山頂金光閃耀之處飛去,就如兩人初見麵時一般輕盈一個落足。
就這麼一個像蝴蝶棲落花枝般的輕盈落足,竟然一腳就踏滅了那像太陽一樣耀眼的金光,與此同時,一個巨大的倒扣住整座山的淡金色罩子浮現了出來。
許如己看著這一幕,隻覺得莫名熟悉。想起山道上那個突然出現的果凍……
她一頭磕在泡泡上,心想磕死算了,總比丟人死的好。
就這麼一晃神的時間,她再抬眸,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
被玄翼踏在腳下的那個巨大的罩子竟然化作了數不清的飛劍,從四麵八方朝著山頂的玄翼攻擊。這要是被射中,隻怕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吧。
許如己瞬間後悔了,她不該順水推舟讓玄翼來給她報仇。他腦子不好才將她認成是媽,她又不是他真媽,憑什麼讓人為她來冒險拚命啊?
上輩子老有人罵她不懂事沒教養,她從來都是嗤之以鼻。但現在,平生第一次,她從內心深處覺得自己真的不懂事,沒教養。
眼睛不受控製地濕潤,模糊了視線。許如己用袖子拭幹眼眶,倔強地看向雲寧山頂。玄翼還活著,他抽出了那把火焰長刀用來抵抗那密不透風的劍陣,地麵上也有人不斷地拿著長劍飛至山頂加入戰鬥,那些飛劍並不會攻擊他們。
“慕長情,你給我出來!不是已經修成人形了嗎?人白素貞那麼厲害,你怎麼這麼弱啊?怎麼辦?他要是死在這裏可怎麼辦?”許如己扒在泡泡壁上六神無主地自言自語。
玄翼的身影快到看不見,她隻能憑那點火光判斷他的位置。
眼瞧著加入戰鬥的劍宗之人越來越多,她的心也越揪越緊。
忽然,雲寧山頂火光衝,那聲勢,仿佛有人在同一時間往那裏投了上百顆□□一般,巨大的火浪一層層一圈圈地以玄翼為中心向外擴展激蕩。數不清的飛劍在火焰中化為烏有,而那些圍攻他的人則像被汽車撞了一般四散跌落。
山頂隻剩下玄翼一人當風而立。
他收起火焰長刀,手掌向這邊一抬。
泡泡被牽引著向他那邊飄去。
許如己在泡泡裏麵看著他獨立山巔,黑發黑袍,玉麵紫眸,打心底裏覺著他這一刻真的是帥呆了。
到他身邊之後,泡泡就消失了。
玄翼疑慮地看著眼眶發紅眼裏還噙著淚花的許如己,問:“怎麼了?”
“我沒事。”許如己不好意思地側過臉用袖子揶了揶眼睛,問他“你呢,有沒有受傷?”
玄翼眸光睥睨:“這些凡夫俗子怎配傷我?娘多慮了。”
許如己:“……”這中二的語氣是真實存在的嗎?
玄翼帶著她自空中降落到半山腰,這裏正是這座山上建築最密集之地。
半山腰那座一看就知道是用來練武的寬闊石台上像是晾餃子般鋪滿了傷者,許如己放眼一看,昨日帶隊去百花穀的那位白衣公子竟然也在傷者裏頭,看了沒找錯地方。
“你們是何人?何故攻我雲寧山?”其中一位看起來傷勢略輕的中年男子拄著手中長劍站起身來,伸手拭去唇邊血跡,看著玄翼與許如己問。
“爹,她就是昨日在百花穀逃走的那名瀆生族。”景蓮生咳出一口血,對那中年男子道。
此話一出,眾人望向許如己的眼神頓時就變了。
“既然他已經了,也就省得我再多費口舌。邵丹鳳呢,把她交出來。”許如己冷著臉道。
石台上一名中年美婦聞言,麵色微變。
“你若想報仇,找我們便是,抓你是我下的命令,並非她一人所為。”景建峰道。
許如己看著他道:“你倒是有些擔當,但昨日去了那麼多人,傷我的隻有她,我就找她。識相的就趕緊把人交出來,如若不然。”她看向坐在地上的景蓮生,意有所指“我可不敢擔保會遷怒誰。”
“這位姑娘,昨日鳳兒傷你,確是她的不對。但冤家宜解不宜結,我隻此一女,願傾盡家財換她周全,不知姑娘可否考慮一下?”那名中年美婦忍著傷勢緩緩越過眾人來到許如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