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著高燒,卻覺得無比寒冷。
家裏空無一人,渣爸帶著三上位的後媽和他倆生的女兒出去吃飯慶祝生日去了。
“冷,冷……”她無意識地呢喃,不知道身體和內心,到底哪個感覺更冷一些。但是她知道,沒人能夠溫暖她,這樣的冷,隻能她自己慢慢地熬過去,熬到死,又或者病好為止。
可是這次卻不一樣,她喊了兩聲冷之後,立刻就有一團暖意包圍了她整個身體。仿佛有人將她放到了鋪滿了棉花的陽光下曬著,從內到外的堅冰都給曬化了,化作一股暖流流進了血管裏,溫暖著全身。
她覺著舒服,也就真正地陷入了黑甜的沉眠。
“許姑娘,許姑娘!”
許如己也不知睡了多久,隻隱約聽得有人喚她。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才發現都亮了,喊她的是季青林。
“許姑娘,你怎麼睡這兒啊?”季青林滿臉憂色。
許如己睡眼惺忪地四顧,見自己居然睡在穀外蘿卜地旁的雜草叢中,而且隻有自己一個人。
“你看到玄翼了嗎?”她問季青林。
“沒有,我出來時隻看到你一人躺在這裏,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沒看到玄翼,是又躲起來了?可是昨晚他不是不生氣了嗎?還她下的麵條好吃來著。
難道是她做夢?
她伸手摸了摸懷中,藏著的蒸餃沒了,發帶也沒了,沒掉在草叢裏,那就應該不是做夢啊。
“許姑娘?”季青林見她發愣,又喚她一聲。
“啊,我沒事,沒事。”許如己爬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對季青林道“走吧。”
“許姑娘,我有一物想送給你。”季青林遲疑半晌,還是鼓起勇氣道。
“什麼啊?”許如己上輩子一群狐朋狗友,男女都有,她又是個不把錢當錢花的,朋友間互送禮物是經常的事。所以一時間也沒覺得季青林要送東西給她有什麼不妥,隻想著下次也送個禮物給季青林便是。
季青林磨磨蹭蹭地從袖中拿出一條串著一顆黃色的鴿蛋大石珠的繩子,遞給許如己,耳朵粉粉的道:“這個……送給你。”
許如己看了看,道:“手鏈嗎?我覺得有點醜誒,你還是送給別人吧。”
季青林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有些結巴道:“不、不是,這是納珠,我隻是覺得,你可能用得上。你不要就……”
“那珠?納珠?是我想的那個納珠嗎?能裝很多東西的納珠?要要要,我當然要了!謝謝季師兄!”許如己立馬開開心心地從季青林手裏拿過那顆珠子,仿佛剛才嫌它醜的不是她一樣。
季青林見她嫌棄時是真嫌棄,開心時又是真開心,也是無奈,剛想教她這納珠的使用方法,空中遙遙傳來一陣衣袂響動。
“哼!鳳兒時我原本還不信,想不到你們百花穀,竟然真的跟這妖女沆瀣一氣!”一位麵容英挺的中年男子帶著六名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童子禦劍而來,輕飄飄落在百花穀山穀口,氣勢凜然地看著季青林與許如己冷聲道。
上來就被喊妖女,許如己真想上去撓他一臉,但想起自己的實力,又默默忍下了。
季青林在原地僵站了一會兒,竟然上前行禮:“見過太初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