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光宗瞥了季青林一眼,冷淡道:“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太初真人,便退開些。”

季青林看了看身邊的許如己,不但沒退,反而上前兩步將她擋在了身後,對邵光宗道:“真人,我師父已然確定,許姑娘並非是瀆生族。且她與劍宗的誤會應該也已告一段落。不知真人此來何為?”

“告一段落?她趁我不在將我妻女傷成那般模樣,她不死,此事如何告一段落?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速速讓開!”邵光宗冷眉喝道。

“不讓又如何?”

季青林還未話,一道驕橫的聲音插了進來。

許如己不用回頭去看便知是邵玉雯那隻嗆口辣椒。

“太初真人如今真是威風啊,光化日打到我百花穀門前來了。怎麼,是要殺人?還是要滅門啊?”邵玉雯提著劍冷著臉來到季青林身邊,對身後的許如己道“你先回去!”

現場氣氛僵硬,許如己深知自己留下也幫不上忙,聞言便像隻螃蟹般斜著身子一邊往穀中溜一邊提防有人偷襲。

邵光宗看著眼前出落得越來越光鮮奪目的少女,眼神複雜,開口道:“玉雯,此妖所噴之火星能讓人神魂受損,極度危險,萬不可留在身邊。你不要任性。”

“是嗎?可我隻知道,在我娘病體沉屙奄奄一息之時,是她出手相助。而你……嗬!事到如今,你有何臉麵來跟我她極度危險?”邵玉雯冷嘲道。

邵光宗眼看不通,許如己又快溜進穀中,幹脆不再廢話,手一結印,身後六名童子忽然動了起來。四名跳出來圍住季青林與邵玉雯兩人,還有兩名憑空消失,下一瞬就在許如己的身邊冒了出來。

許如己跑著跑著撞到兩個五六歲的孩童,抬手就想把他們推開。可看到他們幼無害的模樣,人性作祟,就愣了一下。

就這麼一下下的時間,其中一名孩童忽然一把抱住她的腰。

許如己這才發現這孩子全身僵硬,力氣大得出奇,好像不似活人。

腰上傳來的痛感讓她估摸著自己大約掰不開這孩子的雙臂,就想拖著他往穀裏跑。可這孩子那雙腳仿佛長在了地上一樣,任憑許如己如何掙紮拖拽,他紋絲不動。

另一名孩童趁她不能動彈動作奇快地將一個金屬製成的項圈往她脖子上一卡,一拽鑲在項圈上的鐵鏈就把許如己拽倒在地,拖死狗一般往穀外拖去。

邵玉雯見她那般容易就著了道,一時又急又氣,一劍刺向身邊的孩童。那孩童身形詭異地一轉,倏的消失在她劍下,邵玉雯不過一眨眼,出現在她劍下的竟然變成了季青林,嚇得慌忙收斂攻勢。急攻急收之間差點把自己憋出一口血來。

季青林那邊的情況與她一樣。

邵光宗見兩人被童子困住,便過去接了拴住許如己的鐵鏈,想把人帶走。

這時從百花穀方向快如閃電般疾射過來數根銀針,邵光宗數處命門均在銀針攻擊範圍之內,迫得他不得不旋身避讓。

林長芳衣帶翩飛而來,落地的瞬間,瘦長白皙青筋隱現的手一把抓住了邵光宗手裏那根鐵鏈。

那邊邵玉雯在應付童子的間隙看到林長芳出來,心中頓時一急。她娘病臥在床兩年多,這好了才沒幾,哪能動用靈力與人對戰?

“長芳,孩子們不懂事也就算了,你不會也要護著這妖物吧?”邵光宗看著麵前瘦弱清麗的女子,冷硬的麵容柔軟了半分。

林長芳自然知道自己眼下的狀態不宜與人動手,便是動手,也絕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所以她也不廢話,上來便道:“我聽聞霍祉君毀了容。”

邵光宗目色微沉,沒話。

“七曜玉容丹能助她恢複到至少八成以上。你放了她,我給她煉藥。”林長芳道。

“七曜玉容丹的材料極其難尋。”邵光宗似乎有些懷疑她是否能夠到做到。

林長芳看了看地上的許如己,對他道:“她會幫我尋齊。”

邵光宗看著地上的許如己,有些猶豫。

林長芳見狀,唇角彎起一絲有些諷刺的笑容,道:“她不過是個奪舍的,對她奪的這具身體,乃至這個地方毫不了解。你帶她回去若是為了想從她口中知道些什麼,我勸你還是作罷。”

邵光宗這才收了許如己頸上的金屬項圈,對林長芳道:“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便饒她這次。一個月後,我來取藥。”

著,又看了眼還在與他的童子打鬥的邵玉雯,召了六名童子禦劍離開了。

邵玉雯氣憤地跑過來,麵色鐵青道:“娘,你做什麼要向他服軟?還答應給姓霍的煉藥?你中了毒躺在床上日漸虛弱的時候,他們何曾管過你的死活?”

林長芳沒理她,隻俯身將地上的許如己扶起來,問:“許姑娘,你還好吧?”

邵玉雯抬頭一看,見她臉上脖頸上數道劃傷,皺眉道:“不過是些傷,我你也夠沒用的,剛才為什麼不化作大蟒蛇跑啊?上次跑得多快?”著抬手就給她來了個靈療術,結果毫無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