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川想過無數種方法,想要扭轉這場戰爭的局勢,但很顯然,他可能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
可縱是被白象踐踏了無數次,岑川也未曾想過要放棄。
也不知怎麼回事,自己在夢境之中,對這些他所憎惡的人或事情,有著無與倫比的勇氣。
岑川從就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饒是在東都也是有名氣的。
可他之所以能夠重振岑家的產業,除了他的那精明的頭腦外,還有一些非常重要的原因,可以,沒有些因素在,他或許也與那些普通生意人無異。
在東都做生意,可是有些門道的。
一般生意人,都會給自己求些“門路”,隻要有了門路,你才能在東都把生意做開。
生意人之間的合作,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而岑川年幼,所以有些事情都是交給父親去辦;但是,他父親也是不堪大用,很多時候往往是詞不達意損失潛在的合夥人,又或是難以理解合夥人的意思,錯失了好些良機;所以,在他稍年長後,便不再讓父親出麵。
而後,便是那“官路”。
顧名思義,就是需要你有“背景”。
岑川很幸運,幼年時便“攀”上了這條門路,這也為他以後生意的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隻是,隨著生意愈發做大,一眾臭蠅便會找上他的麻煩。
如今正值開元盛世,萬家百姓,豐衣足食。
而按理,這般盛世應是生不出那種臭蠅爛疽的,但往往有些人,就是不願意好好地做一個人。
這些家夥,往往都是些好吃懶做之徒,不願意用自己的雙手創造財富。
可就是這些人,在敲詐勒索的時候,卻是顯現出極高的“賦”。
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很多有錢財,但卻無甚背景的有錢人,便是他們下手的目標。
蒼蠅臭蟲,又都喜歡紮堆,故而在這種情況下,衍生出了諸多幫會。
其手段醃臢,又擅長在官府那兒掐媚,也是令周邊的百姓苦不堪言。
雖岑川背後有人,可那些行官路的,卻是最忌諱這江湖上的人,故,縱是岑川有那背景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是萬萬不可動用那一層關係的。
而這個時候,便需要另一條路子了。
洛陽城中盤踞著一夥勢力,他們雖是官府設的正規“衙門”,可管的卻是“江湖”上的事情,而岑川的長隨廝,與這個衙門,也就是“策府”有著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在。
雖,岑川很想知道虎子究竟是怎麼攀上這層關係的,但既然虎子從未向自己明過,自己便也不好去問;這也自己是對虎子的一種尊重。
畢竟,虎子雖是喚作他的廝,但二人私下卻是以兄弟相稱,故,岑川自然不會像一個主子問詢下人一樣地,去問詢虎子了。
總之,因為有了虎子,那些臭蠅們不會來找岑川的麻煩,而沒了這些麻煩,岑川才好專心地做生意;所以,岑川之所以能將生意做地更大,其中也有著虎子不少的功勞。
按理,這官路有人照應,而地頭蛇又有虎子幫著打點,岑川應當是沒有什麼太大的煩惱才是。
可岑川還是有一件最大的心事,而這件事情,也是導致了他會遷出族府的最大原因了;那便是族中的親眷。
是親眷,其實就是些蛆蟲罷了。
幹啥啥不行,做啥啥不靈,且不停地變賣著屬於他們的那些祖產,而當他們沒錢花的時候,竟然將主意打到了岑川父親的這些產業上。
岑父名曰岑順,其成年之際,族中產業已所剩無幾,好打理的都已經被其他親眷霸占光了,故岑順隻得了幾座冶鐵鋪子,與些賣瓜果皮革的鋪麵。
自己的父親是個不中用的,他這輩子做的唯一正確的決定,便是娶了母親與生下自己。
實話,自己的母親有些才,畢竟在她的間接管理之下,那些生意要回暖許多,可是父親太過昏庸,而母親又過於懦弱,在親眷們的影響下,父親竟然真的不再讓母親過問這些產業。
這也就是為什麼,直到自己接手前,那些鋪麵的生意一直都未曾好過許多的原因了。
但是自己不一樣,自己的身邊有虎子在,而且,自己有這個能力將生意打理好,並將它們做地更大,更強。
如果,沒有那群蛆蟲的話。
眼看著生意一年比一年好,眼看著自家阿娘開心地笑,眼看著父親也不會因為沒有銀錢而煩惱,可那群蛆蟲竟是在這時又再一次地找上他來。
他們,竟然以當初並未立過字據為由,告訴自己這些產業並不能算作父親的私產,妄圖從中分食一杯熱羹。
可笑,也,可怕。
人心。
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
或許,是以前的產業他們並未放在心上,故而每每都是在虎子地威逼之下,走人了事,但,這回不一樣。
這些產業,這些財富,已經不是虎子用些手段就能將他們威逼走了的;所以,他們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尋來自己,逼著自己。
岑川乏了,他索性甩手,將這些祖產大半歸還了父親,讓他自己去做決定,畢竟自己的父親,與那些蛆蟲無異。
而自己也能做個甩手掌櫃,何樂而不為呢,再怎麼,自己也才二十歲,有些決定,還是應該交給長輩去做才對,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