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冤孽呀!(1 / 2)

溫文眼神放空,神情麻木,語氣平緩地繼續陳述著:“之後,我高燒不退三天。在醫院住了十天,除了每天護士阿姨給我換藥送飯,沒有再見過我的一個家人。

出院的時候,是父親大人您來接的我。

不,說錯了,是您來送的我。說我在中嶽村名聲不好了,為了不讓我有心理陰影,直接把我送到了D市的一所私人寄宿製學校,已經交了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足夠我的花銷了。

我直到小學畢業的時候,才知道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早在這個時候,已經十分有遠見地把我的戶口,全部遷到了D市。

聽舅媽說,還是托的關係,掛在姥姥的戶口下。可謂是費了不少勁兒呢?!父親大人,母親大人,你們真是太用心了,我是不是該萬分感激一下您們才對??

對了,父親大人,您知道嗎?那張我們一起去D市的車票,我到現在還保存著,專門用塑膠封住,用相框裱起來,掛在我的床頭,幾十年如一日。

您看,這是您最後給我的東西,最後一次為我花錢的證明,我多尊重您,愛戴您呀!”

“夠了!溫文,當年的事情……”溫向東臉上青筋暴起,麵色灰沉,痛苦萬分,卻一點兒也引不起溫文的認同感。

許多事情,溫向東知道自己理虧,所以,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努力解釋道:“其實,你的戶口是你舅媽為了表示歉意,主動攬下來,幫忙辦的遷移。當時,你也知道,農村戶口不值錢,城市戶口要貴重的多。許多人為了辦一個城鎮戶口,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力,還不一定能辦上。我們也是為了你好,才同意的。”

溫文真的看不下去了,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在不住地演戲,想遮蓋自己自私的行為。

溫文毫不猶豫地嘲諷道:“您確定是舅媽主動攬下的,而不是用這兩百元的事情威脅的嗎?我其實,十分的好奇,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您們在短短的十來天時間裏,就這麼徹底地這麼不待見我,這麼著急地想把我甩掉嗎?”

溫靜看著父母親都敗下陣來,心裏十分得不甘。說句實話,她一點也不覺得當年執意送走溫文有什麼錯。

溫靜滿臉憤怒地抬起頭,瞪向溫文,仇恨地說道:“你不要在這裏假惺惺地裝無辜,裝可憐!我告訴你,當年著急把你送走,爸媽一點都沒有錯,你不要覺得委屈。我聽舅媽悄悄跟舅舅說過了,你那個城市戶口,在當時能買到三四千,你別占了便宜,還在那裏裝無辜!”

“奧?那你倒是說說,這其中還有我什麼事情?”溫文好整以暇地等著溫靜說話。

溫靜喊出了那些話,心裏也舒服了很多,這才舒了一口氣,整理好思路,繼續表示著自己的憤慨:“你以為你闖了那麼大的禍,就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因為你那天在衛生所氣壞了爸爸,讓他失手打了你。這件事被有人舉報到了教育局,說爸爸身為老師,毒打學生,差點要被辭職。

最後,爸爸費了很大的勁兒,拖了不少的關係,才擺平了。但是,爸爸還是因為這個黑點,別取消了評職稱的資格,當年的班主任也被撤職了。

家裏那時候亂成了一團,你在哪裏?你又為這個家裏做了什麼?你憑什麼現在趾高氣揚地來指責當時替你背黑鍋的爸爸?”

“父親大人替我背了黑鍋?”溫文好笑地看著溫靜,“你怎麼不說是我替父親大人背了個大黑鍋,才十二歲,就成了一個小偷?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那麼著急把我送走,還那麼長時間不見我了,是怕我見了熟人,把事情的真相抖出來吧?!”

“不是,不是……我什麼也沒說過!”溫靜沒想到溫文這樣反應快,僅憑自己的幾句話,就把事情的真相給猜對了,又懊悔又害怕又擔心,低著頭,絞著手指,萬分地無措。

“這就是當年的事實,對不對?我的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溫文根本不理會溫靜的掙紮,看向溫向東,直言不諱地挑明了彼此之間的那層薄紗。

溫向東雙手抱著頭,手肘支在膝蓋上,悶聲痛苦地解釋道:“溫文,不是你想的那樣!當時,實在是事情太多了,都擠到一起,我沒辦法……”

十幾年了,如果不是自己挑開這個頭,他們誰會跟自己說出當年的真相?誰會真心誠意地表示對自己的愧疚?

就像今天眾人的表現一樣,明明都比自己清楚當年的真實情況,可是在自己不知道之前,都無比理直氣壯地訓斥著自己這個無辜的受害者,還指責自己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