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田芳!”溫文聲音不高不低,卻分外冰寒,凍得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冷戰,“這麼多年,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你在罵人之前,自省過嗎?你每次夜深人靜、失眠的時候,就沒有害怕過,會有報應嗎?你罵的每一句話,不覺得心虛嗎?你真的不怕姥姥在天之靈,不會放過你嗎?”
“姐姐,你怎麼能這樣說自己的母親?按照你的意思,是母親做了虧心事了?她這麼多年,是對我偏心了一些,那也是我這些年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一直陪在她身邊,自然感情就不一樣。
這些情分,不是你嫉妒就能彌補過來的!你也不要太過分了,她對你再不好,也是生你養你的人呀?”
溫靜扶住已經氣得喘不過氣來的秦田芳,沉聲訓斥著溫文,直接把所有的事情,溫文所有的仇恨,都說成了她的無理取鬧。
秦田芳被溫靜說的腰板又直了起來,神氣地抬起頭,對著溫文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對這種攪局的人,最好的辦法不是用事實讓她閉嘴,就是直接無視。
溫文把這個辦法貫徹執行了下來。
她看都不看溫靜,灼人的視線一直關注在秦田芳身上,隻要她心虛,無地自容。
溫文滿滿的嘲諷,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無情:“人在做,天在看。秦田芳,你以為孝字壓在我頭上,就能抵消你做過的所有事情嗎?從我五年級畢業的時候,我班主任老師告訴我,通知不到我父母,打通電話,也隻是說不認識溫文這個人開始,你就沒有資格再做我的母親,我也不想再認你這個母親了!”
溫向東在一旁聽著,心情就想坐過山車一樣,一會兒直上雲霄,一會兒跌入穀底,中間連一個緩衝的機會都沒有,拉扯得他整個心神都不穩,心髒跟著激烈的波動,頭都有些暈眩起來。
強撐著最後一份理智,聽清楚溫文最後的職責,溫向東隻覺得呼吸都有些不暢了,重重的喘氣了兩下,才怒目而視,厲聲質問向秦田芳:“溫文說的是真的嗎?真有這樣的事情嗎?”
秦田芳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十分氣短地為自己辯解道:“我當時隻是想嚇唬嚇唬她,讓她知道父母親的重要性,並不是要怎麼樣的。我,我之後,也有到學校找她。可是學校已經放假關門了,老師不知道她去哪裏了,所以……”
溫文嗤笑一聲,譏諷道:“所以,你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對一個隻有十二歲的身無分文的未成年女孩不管不問,對嗎?”
想起當年的事情,秦田芳一點也不覺得心虛。
自己就是不待見溫文怎麼了?自己就是不想讓她好過怎麼了?自己就是看不得溫文小小年紀老是高高在上的清高樣怎麼了?自己就是見不得自己母親對她比對自己好怎麼了?
為什麼大家都要去喜歡她,而永遠忽視作為她母親的自己?就連在學校,不管溫文是學習好或是不好,不管是因為溫文打架闖禍,大家都喜歡叫自己溫文她媽。自己最討厭這個稱呼了!自己就是要抹殺她的存在怎麼了?
憎恨之下,秦田芳反而很快冷靜下來,找到了自己反擊的最好立足點,毫不客氣地反駁道:“誰讓你這樣倔的?你姥姥家就在D市,十一歲你就能自己從D市跑回到中嶽村,我不信你十二歲反而在D市,還找不到你姥姥家?!你說你受了那麼多苦,那完全是自找的,活該!你這樣叛逆的孩子,就該殺殺你的銳氣!”
“秦田芳女士,你的性格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哎!”溫文意外地笑了起來,笑的十分燦爛,眼睛都笑沒了。
為什麼他們每一個人都把自己傷害別人的行為說得這樣理直氣壯,會覺得別人就該無條件接受他們的惡意呢?為什麼他們總是這樣喜歡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貶低了別人,才會覺得滿意呢?
難道真是因為自己長得太像包子,特別好欺負嗎?
跟這些人講道理,講人性,講良心,根本就是對牛彈琴。既然他們的道德觀自我這樣良好,那自己就來親手把他們毀滅吧!
溫文臉上掛起邪邪的笑容,身體前傾,目光灼灼地掃了一圈眾人,才充滿惡意地說道:“既然你執迷不悟,那我就讓你徹底醒悟吧!
一開始,我就說過吧!舅媽在我畢業之前,到學校找了我,然後,她跟我講了她的版本。秦田芳女士,你不好奇,她都說了些什麼嗎?”
秦田芳剛剛高高在上、一往無前的氣勢還沒來的消散,就聽到溫文那惡魔般的笑聲,身體不停地發抖,放佛看到了厲鬼一般,害怕地看著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