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順親王妃被毒殺一案震驚朝野,況且其中還有北蠻奸細的身影,雖然過去了幾個月,但京城中記得的人不少,因著此事牽連的人非富即貴,誰都不想沾染是非,眾人三緘其口,不敢多言,饒是如此但還是被餘盛武查了個大概。
餘盛武在京郊的亂葬崗找到周生和吳喜的屍體好生安葬了,且請來了相國寺的僧人為其超度,奈何周生吳喜兩個家裏人都死絕了,餘盛武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餘盛武從懷裏拿出張寶華的血書,輕歎出聲:“好弟弟,是大哥沒能護住你,你所托之事大哥給你辦妥了,接下來,大哥為你討個公道去!”
恭順親王府。
“餘將軍,餘將軍,”徐旺苦苦勸道:“王爺生病了,說了誰也不見,將軍還是回去吧。”
“讓開!”餘盛武緊蹙眉頭,臉上殺氣迸然:“再攔著老子宰了你。”
“餘將軍.....”徐旺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官澤低沉的聲音從徐旺身後傳來: “他想來就讓他來。”
餘盛武一把推開徐旺,幾步跨到官澤麵前看著官澤,餘盛武見官澤第一眼愣了片刻,哪次見恭順親王不是玉樹臨風,氣宇軒昂的模樣,就算當初在北蠻邊境被北蠻軍壓著打的時候官澤也未見頹態,可如今再見他,瘦了不少不說,身上也看不出來幾個月的神采,莫不是王妃的離世對他打擊過大?餘盛武思及此怒視他:“我還以為你堂堂親王不敢見本將軍了。”
官澤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本王如何不敢見你了,驃騎將軍此次回京本王還未曾設酒宴與你接風洗塵,不如就今日。”
“嗬,”餘盛武冷笑:“免了,今日來找你是有正事的,你這座王府金貴得很,我一個驃騎將軍高攀不起,事情辦完我就走。”
官澤如何聽不出餘盛武語氣中的譏諷,隻不過他嘴角依舊含笑,轉身抬腳走,示意餘盛武跟上:“什麼事?說來聽聽,能辦的本王替你辦了便是。”
這裏離王府大門不遠,不是說話的地方,餘盛武抬腳跟上,官澤引著餘盛武到了側廳,伺候的丫鬟連忙上茶來。
“這次去邊城督查,那邊的情況如何?北蠻可有什麼異動?”官澤出聲問道。
“我今天來不是和你談公事的,”餘盛武沉聲道:“把寶華的屍身還給我。”
官澤聞言臉倏地變得鐵青,一言不發。
“王爺,請你把張寶華的屍身還給我,”餘盛武直視官澤的目光:“張寶華是我拜把子的異姓兄弟,他張家不管他,我管。”
“倘若本王不給呢。”官澤淡淡道:“異姓兄弟?算不得什麼。”
“那你又算得什麼?”餘盛武反問:“你扣下他的屍體算得什麼?我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不過想來和你絕對脫不了幹係,枉他對你一片深情,到頭來都喂了狗肚子裏去,喜歡上你這麼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那又如何?”官澤輕聲說著:“本王再怎麼沒心沒肺,他也喜歡了,你跑到王府來鬧什麼?因為他不喜歡你麼?”
“你!”餘盛武一拍桌子,力氣之大生生將實木的四角桌拍碎了一個角:“官澤!你別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官澤不為所動,仍舊是那幅雲淡風輕的樣子,和盛怒下的餘盛武剛好相反,官澤抬起眼皮張口:“餘盛武,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你什麼時候對別人這麼上心了?你敢摸著胸口說你對他僅有兄弟情誼?”
自然.....自然不是?
話到了嘴邊,終究沒有說出口,對張寶華到底是什麼樣的情誼?官澤的話把他問住了,若當真隻有兄弟的情誼,怎會見他愁眉苦臉的時候想逗他笑;怎會見他肉嘟嘟的雙頰就忍不住想捏;怎麼見到他就想揉揉他的頭發.......隻怕.....兄弟情誼四個字是自欺欺人而已。
餘盛武沉默的時間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是,我承認,我對他不隻有兄弟情誼,”餘盛武想開了也不再糾結,坦然承認:“可那又與你何幹?你既然不會將他的屍身給我,那他葬在哪裏你總該和我說。”餘盛武退而求其次。
官澤油鹽不進的搖頭:“我不會說,你回去吧。”
“官澤!”餘盛武終於不想和官澤打官腔,直呼其名:“你別太過分!你已經害了他,現在連他死了你都不放過嗎!王妃的死你當真相信是他所為嗎?!他一個小公子哪裏來的膽子去謀害你的王妃?啊?就算他有那個膽子,七彩賀一出現你就應該想到這一切肯定和北蠻人有關!就算你看不上他,可他好歹跟了你一場,你難道不應該護一護他?!你知不知道,他的娘親,他的舅舅,舅娘,姥姥,還有身旁伺候的人全都橫死了!他才十七歲!你讓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如何麵對這一切?”餘盛武越說越氣:“等他死了你才想著還他清白,有什麼用!殺他至親的是張宏斌夫妻,可促成這一切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