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張寶華頭痛欲裂,宿醉之後難受得不行,滿身酒氣,渾身酸疼,眼睛幹澀,伸手一摸,好像腫了,按著太陽穴回憶起昨晚上發生的事,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廂房裏官澤讓人給他送酒過來,自己……怎麼喝了這麼多?斷片兒了,什麼都不記得了,身上疼也就算了,可怎麼眼睛怎麼也疼?難道哭了?
光想想那場景就覺得丟人,坐在床上懊惱不已。
“公子。”
“少爺。”
丁木和吳喜一起進屋,吳喜手上端著醒酒湯,丁木端著熱水。
“少爺,可是難受了?”吳喜走到床邊:“你昨晚上喝得太多了,還以為今兒要醉一天,先把醒酒湯喝了。”
張寶華接過幾口喝下,但人還是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公子,是不是還覺得不適,要不要叫大夫?”丁木擔憂的問道。
張寶華搖搖頭。
“那喝點粥?”丁木又問:“王爺說公子昨天沒吃什麼便喝了酒,這都第二日裏,定是覺得餓了。”
“不餓,”張寶華靠在床頭,確實十分難受,昏昏沉沉的,但宿醉之後大抵都是這般:“我想睡會。”
“少爺,吃點好克化的粥再睡,不然太傷身子了。”
張寶華點點頭,有氣無力的開口:“嗯。”
吳喜轉身就要出去端粥過來,張寶華出聲攔他:“丁木,你去端,我有話想問吳喜。”
丁木得令去了。
吳喜給張寶華倒了杯水放在張寶華手裏:“少爺,你要問什麼?對了,我也有事要和你說。”
“什麼事?”
“昨天你和王爺出去後我在王府遇見了個人,”吳喜接過張寶華手裏的空杯,臉上一陣神秘:“你猜我遇到了誰。”
“誰?”張寶華暈乎著呢,沒有和吳喜猜來猜去的心思,隻是順著吳喜的話說道。
“舅老爺。”
“舅老爺?”張寶華疑惑:“是誰?”
“少爺你不會忘了吧,”吳喜笑著解釋:“就是你舅舅啊,三年前咱們離京的時候你還讓我偷偷送去一百兩銀子,我那時候見過舅老爺不會認錯。”
吳喜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張寶華的頭上,張寶華忽地眼神清明了不少:“你說什麼?你遇到舅舅了?!他來王府做什麼!”張寶華心中激蕩,臉色忽然變得蒼白。難道,難道官澤不打算放過他們?可……不會的……不會的……張寶華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少爺你怎麼了?”張寶華的變化被吳喜看在眼裏,吳喜擔憂得走到張寶華床邊仔細看了一眼,低聲詢問:“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去叫大夫……”說著就要去找大夫,張寶華一把拽住吳喜的手臂,眼神犀利:“我問你話呢!舅舅來王府幹什麼!你快說!”
吳喜被張寶華吼得一愣,一五一十的說了:“來送山貨啊,而且舅老爺知道夫人在王府裏,也是來看夫人的,本來也要見見少爺的,但昨兒少爺和王爺出去了,舅老爺不便多留也就回去了,說改日再來。”
“送山貨?”
“對啊,”吳喜見張寶華一臉費解索性坐下來解釋道:“少爺你是不知道,王爺真的太好了,真是個大善人,以前我以為王爺隻是光對少爺好,沒想到卻連少爺的舅舅一家也照拂了,三年前咱們離京,王爺回京之後就一直派人照拂舅老爺一家,如今舅老爺家今非昔比,在劉家村已然是第一富戶了,舅老爺感恩王爺的恩德,三不五時會親自來送些山貨。”
“你說的是真的?”張寶華滿臉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吳喜篤定道:“夫人昨日才和舅老爺見過,少爺要是不信我,總該信得過夫人?”
張寶華一把掀開被子跳下床:“我衣服呢?把我衣服拿過來,我去一趟我娘那。”
吳喜見張寶華火急火燎的模樣,連忙從櫃子裏拿出衣服來幫他穿上:“少爺你不難受了?”
張寶華顧不上理他,穿好衣服就往外跑,正和端著粥的丁木擦肩而過,險些將丁木撞了,還好丁木眼疾手快怕熱粥灑在張寶華身上燙了,連忙往旁邊撤了半步,喊道:“公子,你去哪啊?不……不喝粥了……”張寶華早就跑遠了,剩下的話丁木轉過頭望著吳喜:“公子怎麼了這是?”
吳喜搖搖頭,一臉無奈:“少爺忙著去夫人那。”
“不吃東西就去?” 丁木皺眉:“那怎麼行,公子宿醉,不吃點東西壞了身子可怎麼是好?若是讓王爺知道了……”
“沒事,”吳喜安慰他:“夫人疼少爺,肯定會不會讓少爺餓肚子的,王爺知道了應當也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