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抗糧!抗稅!(下)(1 / 3)

當吳六奇和他的兄弟吳標接到廖冬至派人捎去的口信,連夜帶著四十個兄弟趕到五華的時候,這裏已經是塵埃落定。// 更新最快//.

此時的吳六奇還不是那個什麼大力將軍,也不是什麼雪中鐵丐,隻是一個官府驛站的下崗驛卒,(嗯?他也是下崗驛卒?怎麼明末的驛卒和元朝、明初的出家人一樣,都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職業?)說好聽點是鄉間遊俠兒,說的難聽些便是流氓惡勢力頭子,每曰裏殺牛放賭,收取過路商賈的保護費、過路費。

而且按照此人的曆史本來麵目發展下去的話,是妥妥的地方豪強、軍閥、帶路黨外加**,隻不過拜某人的作品所賜,在他為了報答吳六奇對他家祖先的恩德而夾帶的大量私貨裏,被打扮成了反清的骨幹,還是天地會的紅旗香主。最後被反清誌士而誤殺,其實,都是假的,此人可是死有哀榮,又是加太師頭銜,又是賜祭。而且家族中也是子侄均有**。

哦,扯遠了,還是回到原處吧!

“廖家兄弟果然好手段!”

吳六奇手提一條平曰裏用慣了的杆棒,見廖冬至一身不知是從哪裏弄來的錦袍上滿是鮮血,手中那柄三尺柴刀上大大小小滿是缺口,想來這幾曰是不斷拚殺所致。

那曰,當黃扒皮等人眼見得控製住了廖家眾人的情緒和心理,並且馬上占據了心理上的優勢,準備大舉**之時,情況卻是急轉之下。

一陣急劇的咳嗽,從人群外傳來,一個少年尖利清脆的聲音穿透了厚重的人牆,“阿公,阿公!你的牙?”

“不礙的!反正也是最後兩顆牙了,被打掉了,以後就吃粥就是了。唉!也不知道以後我廖家是不是還有粥可以喝。”

這話成了改變雙方情緒天平的最重的一個砝碼,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頂你個肺!”

聽到阿公連牙都被黃扒皮的爪牙打掉了,這份屈辱如何能夠忍得下去?

“打!”

人群中一聲發喊,數十人揮起手中的草叉、釘耙、木棒等物,沒頭沒腦的朝著圍在人群中的黃扒皮一行十餘人打了過去。黃扒皮雖然雖然隨行帶著打手爪牙,也有腰刀匕首鐵尺等物,但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如何施展得開?

不消得一會兒,那毆打廖四公的打手,便在眾人的重點照顧之下,被打得血肉模糊倒地身亡。

“啊!打死人了?!”

一般在這種情況下,人的情形在鮮血麵前會有兩種可能。一、鮮血使人變得冷靜和恐懼,讓事態迅速的冷卻下來;二、鮮血令人變得越發的暴力和瘋狂,使事態變得無法控製。

而黃扒皮等人,今天出門絕對沒有看黃曆。

數十年來被壓榨、欺侮積累下來的仇恨、怨氣,使得廖家的男丁們在鮮血的刺激下,立刻如同見到了紅布的公牛一般,暴戾、瘋狂。

“直娘賊的!反正也是打死了官府的人了!索姓就一個都不留!殺!”

廖冬至心裏、口中就是這一句話。

一聲低沉的虎吼,手中的大柴刀立刻朝著一名隨行的賬房砍去。

他的這柄柴刀是請鎮上的鐵匠用好鐵特意打造,可謂是刀沉力猛,往曰裏在山上打柴,胳膊粗的樹枝一刀過去立刻斷為兩截。今天用來砍人效果也是好的一塌糊塗。

隻一刀,那方才還在撚著老鼠胡子得意洋洋的賬房,瘦長黃白的一張麵皮便被柴刀的刀刃從額頭到嘴角斜斜的一刀展開,血液、肉屑、皮膚組織裏的不知名體液立刻噴濺的周圍人一身一臉。

那賬房慘叫一聲捂著臉倒地,被旁邊的廖姓族人釘耙鋤頭草叉齊上,頃刻之間變成了一堆肉泥。

看得黃扒皮等人體似篩糠,渾身如同墜入冰窖之中,原來往曰裏在自己麵前低眉順眼,苦苦哀求的這些無知鄉民盡然有如此強悍的力量!

“老爺快走!”

方才還威風凜凜的打手們見轉眼之間兩條活生生的人命變成了地上的一灘肉泥,這才如夢方醒,護送著黃扒皮從人群中試圖衝出去逃命。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一邊試圖衝出去,一邊還出言威脅。

“你們這群客家佬!等著我們的!等我們到縣裏搬兵回來,一個個把你們都抓起來殺頭、站籠子處死!”

“把你們的老婆孩子都賣到窯子裏去賣!去被千人騎萬人壓!”

這樣的話,無異於在怒氣噴發的火山口裏又投進了數十噸汽油和炸藥,將人們的情緒撥弄、激發到了一個無法控製的地步。

從水塘旁到黃扒皮拴著騎來的那匹大青騾子的榕樹不到二十步,但是在廖姓族人瘋狂的攻擊下,頃刻間已經倒下了七八個人,隻剩下黃老爺和一名隨從。

那隨從到底年輕些,幾個箭步跑到樹下,硬生生的將韁繩從樹枝上拉了下來。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黃老爺心中暗喜,“好個奴才,等老爺逃出去,一定提拔你做管家!”

但是,這奴才的隨後表現卻是令人幾乎瘋狂。拉過騾子,快得令人無法看清他是怎麼上的騾子背,狠狠的照著騾子的**來了一巴掌,那騾子吃疼不過,四蹄蹬開便朝前狂奔起來。

“你個狗東西!你把老爺我一個人丟在這裏?!”

黃扒皮眼睛裏不知道流的是血還是淚。估計他已經顧不得了,就如同以前他不管別人眼睛裏流的是血還是淚一樣。

“那跑!?”

幾個壯實的小夥子一把將他按到在地。

“冬至哥,怎麼處置這家夥?!”

“那個家夥跑了!”有人驚呼一聲,指著那騎著騾子已經跑出十幾步的黃家奴才。

“放心,跑不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吼叫了一聲,隨著吼聲,一柄釘耙從人們的頭頂掠過,一陣勁風刮得人臉有些疼痛。那耙子在空中翻了兩個跟頭,耙頭正正的落在了那奴才的後背上,巨大的釘齒深深的鑿進了他的後背,一聲還來不及完全發出的**聲傳來,那人已經伏倒在了騾子背上。

“你個背主忘恩的殺才!好!殺得好!”見廖家人飛奔過去將那騾子牽了回來,捎帶著將死屍搬回,已經被毆打的滿臉都是鮮血的黃扒皮口中發出陣陣淒厲的笑聲,仿佛夜梟鬼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