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帥所說,也正是內閣的意思。整軍經武,準備渡河討伐各路賊寇,以圖收複失地,還於舊都。”馬士英也是一臉正氣凜然的回答著同僚們的疑問,從另外一個方向上為自己的盟友助陣。
如今,這一文一武兩位,在大明朝廷的諸位正人君子眼中,可謂是狼狽為奸沆瀣一氣的典範。聯手在江南各地搜刮的天高三尺不說,更是在朝堂上朋比為奸,把持朝政。
不過,這些事都不在李守漢的心上。你們看不慣又能怎麼樣?來咬老子?老子的炮艦在長江裏往來遊弋,大隊人馬在南京城內外駐紮著,城內各處要點都在老子的炮火之下,就連你們晚上和哪個小老婆、小相公一起做些不可描述之事,都有人向我的有關部門稟告。我怕你們在心裏罵我做甚?!
也就是基於這種心理,李守漢最近大手筆頻頻出現。
“從出售糧米契約所得錢款之中撥出兩千萬元,用於加快修建江南四省的道路、橋梁、港口、碼頭的建設速度,日後咱們的大隊人馬便要通過這些設施北上,務必要加快修建速度!”
“撥出兩千萬元,用於籌劃四省的義務教育和職業教育,爭取日後各個鎮上都有一所小學,各處六歲以上孩童不分男女,提供筆墨課本,提供一頓午飯。家中不送來就學者,依照我南粵軍法條辦理。”
“另外,我南粵軍所轄之地實行的官吏一體製度,也可以在南直隸、浙江等處擇地試點辦理。日後向各處推廣。此項活動,由吏司、禮司、戶司等處合議,你們要拿出一個章程來,所需的費用、人手,務必要詳盡。”
“二丫、施琅、華寶,你們三個務必要小心謹慎,將咱們在江南弄到的這一萬萬銀元好生保管好,分批運回南中,用來動員兵馬,編練部隊,訓練士兵,準備恢複中原之用。”
在把守嚴密的庫房內,李守漢很是嚴肅的對著一子一女一婿這三個在南京城中最為親近的得力幹部布置任務。他們三個人的任務分工也很明確。李華寶,因為負責著南京城的衛戍任務,所以,看守這一萬萬銀元,不讓這筆錢款有著一絲一毫的閃失差錯,這是他的職責。
而李華梅施琅夫婦二人,則是要負責將這些銀元,分期分批的在水師炮船的護送監督之下,運送出南京,至少要運到上海縣的商貿區、寧波、廣州等地。這些銀子,正如李守漢所說,要用來充作北伐戰事的軍費。
自古無糧不聚兵。春秋時期的兵聖孫武子都有這樣的認識:“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乘,帶甲十萬,千裏饋糧。則內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之材,車甲之奉,日費千金,然後十萬之師舉矣。”、“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糧不三載,取用於國,因糧於敵,故軍食可足也。國之貧於師者遠輸,遠輸則百姓貧;近師者貴賣,貴賣則百姓財竭,財竭則急於丘役。力屈財殫,中原內虛於家,百姓之費,十去其七;公家之費,破軍罷馬,甲胄矢弓,戟盾矛櫓,丘牛大車,十去其六。故智將務食於敵,食敵一鍾,當吾二十鍾;萁杆一石,當吾二十石。故殺敵者,怒也;取敵之利者,貨也。車戰得車十乘以上,賞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車雜而乘之,卒善而養之,是謂勝敵而益強。”春秋時期的孫武子都能意識到後勤保障供應能力對一支軍隊和一個國家的重要性,更何況是南粵軍這支水陸軍種齊全,又以火器為主要武器配備的帶有強烈近代化色彩的軍隊,對於後勤保障能力的依賴就更加強烈。
所以,李守漢一邊要在江南各地瘋狂修路架橋,一邊要大量的籌集資金,用於采購籌備各類軍事物資。
雖然,糧食、肉食、武器盔甲裝備、藥物繃帶、船隻馬匹車輛等等,都來自於南中體係,可是,誰家的東西都是汗珠子落地摔八瓣換來的,不是像大人先生們想的那樣,大風刮來的一樣。
“孤的器械物資,那也是老百姓一手一腳的生產出來的,也是要花錢買的!”
但是,朝堂上的先生們卻不這麼看。
聽得李守漢、馬士英二人提到了整軍經武這個詞,頓時便有人感覺抓到了話柄,立刻便跳了出來。
“既然是要整軍經武,以圖剪除流賊,報君父大仇,收複失地,還於舊都。那麼,為何江北四鎮的數十萬兵馬,如何欠了數月軍餉?饑疲士卒,羸弱戰馬,如何能夠應對那如狼似虎的流賊、韃虜?”
“正是!興平伯高傑當日曾經說過,臣讓軍隊挨凍受餓,現在哪還有什麼戰鬥力,我發誓一定要收拾人心,然後再重整河山。”
這是借著江北的劉澤清、劉良佐、黃得功、以及剛剛被暗殺不久的高傑的口,來指責馬士英、李守漢二人的不作為,任憑著江北的兵馬在那裏啼饑號寒。
“此事,與整軍經武並不衝突!”李守漢鼻孔裏重重的哼了一聲,表示這個黑鍋本爵帥與馬首輔不背。
“自從陛下監國以來,江北四鎮兵馬,按照兵部編製兵馬數,每鎮應該給餉銀六十萬,然而自陛下監國以來僅僅四個月的時間,江北就已經給餉三百六十萬,這相當於四個月發了一年半的銀餉。但是,駐守揚州的史閣部史可法都有訴苦,士兵糧食還被拖欠著,士兵們苦於饑寒;在年末的時候,他們為了求一錢銀子過節都不可得。臣的標兵如此,各鎮兵可想而知。本爵愚鈍,不知道這大筆的軍餉到何處去了?若不是本公見了史閣部的書信,命人連夜趕運糧米到淮揚等處,隻怕年關歲末,將士們便有凍餓而死之虞!”(上述的數字、史可法的說法,都來自於史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