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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顫抖了一下。

鄭川藥心沉到了穀底,繼而又了然地冷笑。

“……是什麼,你拿出來,我打發人替你還給趙筠。不然,叫你爹娘知道了,又是一場是非——那廝這樣的鮮廉寡恥,你爹娘又這樣的愛你,勢必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往火坑裏跳。”

她這樣的推心置腹,紅豆不安著抬起頭,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寄托了全部希望地看著鄭川藥,“姐姐保證不把這事告訴旁人?”

“一個喜姐兒,就叫我操碎了心!再加上一個你……嘿,我們杏花巷裏的女孩子們還要不要嫁人了?叫旁人聽了,還以為咱們杏花巷裏的女孩子們沒人要了,就隻盯著姓趙的一家了!不為你,為我自己,為瑩瑩、茵茵,我也不會對外頭泄漏一個字。”

紅豆又羞又愧,“是我連累幾位姐妹了……他不曾留下什麼,隻是把我的一塊玉佩搶了去。那玉佩雖是平常的市賣貨,也值個六兩銀子。我家的境況,姐姐是瞧見了的,沒了那樣一塊玉佩,娘一準會發現!”

一抹輕蔑滑過鄭川藥的眼底,她在心中冷笑:還是舉人家的姑娘家,這才搬來幾,就和隔壁家的子私相授受了!

“妹妹別急,等我去替你要回來。”罷,又不肯放過紅豆,存心要嚇唬她,“隻是,那個趙老二不是個善茬,他那樣的無賴,隻怕他會拿了你的玉佩,到外頭炫耀賣弄。”

“呀——”紅豆顫抖了一下,撲在枕頭上,聲音雖,卻痛不欲生地,“我真該死!怎麼就、怎麼就著了他的道?要是能再買一塊玉佩,那就好了……偏生,我湊來湊去,也隻有九錢銀子!不,我要去找他,叫他把玉佩還給我!”霍地站起來,就要向外頭闖。

鄭川藥唯恐紅豆和趙筠見麵,戳破了她的謊子,忙一把抱住紅豆,嗔道:“你這傻孩子!你去找他,被他糾纏住,鬧得沸沸揚揚,越發洗不清了!”

“可是,娘要是問起來……”

“別怕,我替你合計合計,”鄭川藥掌心裏沁出一點汗,李家搬過來的第一,曹秀兒就從林三那得知,趙頒有意和李家結為親家。倘若鄒氏知曉女兒的玉佩到了趙筠那,勢必會順水推舟,和趙家結為秦晉之好。

“……你可有暫時不穿的衣裳、不用的物件?典了去,再買一塊回來。”

紅豆嗚咽一聲,搖了搖頭,“這法子瞞不過娘親……若是瞞得過,我現在也不用著急了。”

鄭川藥兩隻手攏在一處,死命地互扣著,李家搬來的第一,篆兒就嬉皮笑臉地對她“姑娘,趙家隔壁搬來的人家,真是寒磣死人了!喬家的曹秀兒,那李家攏共就一個老媽子、一個幺兒”,李家不寬裕,或者,李家太太十分的慳吝,她確實像那種對女兒有什麼、沒什麼都一清二楚的人。

不能叫紅豆再和趙筠接觸,也不能叫李家其他人,知道紅豆和趙筠的來往。鄭川藥寬闊的額頭上蒙上一層晶瑩的汗珠,她咽了一口幹唾沫,躊躇再三地:“那麼,我借錢給你。”

“當真?”紅豆先是欣喜,感激不盡地望著鄭川藥,刹那之後,又惶恐不安,“這使不得,這叫我拿什麼來還呢?我、我借不起!”

“瞧你,怎這樣的見外?咱們是要長長久久做鄰居,做好姐妹的。”一呼一吸間,鄭川藥承受著銀錢不湊手帶來的陣痛,她誠摯地握住紅豆的手,“是借,誰又會向你討債?不過是我一片癡心,要救你的燃眉之急而已。你不肯收,是把我當成放債的無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