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八、在綠樹掩映的村莊中,傳來女孩淒厲的哭聲(3 / 3)

雲兒對王安石叫了一聲“伯伯”。

王複又指著張世英說道:“這位姓張,是東京的員外,也叫一聲伯伯。”

雲兒又對張世英叫了一聲“伯伯。”

王複說道:“兩位伯伯要和你說幾句話,完了還住在我家。”

雲兒點了點頭,遂帶王安石和張世英走進臥室,早有人端來了兩張凳子,王安石和張世英見雲兒身材纖瘦,頭發蓬亂,兩眼已哭得浮腫。小小年紀遭此變故,真正可歎可憐。張世英問道:“雲兒,你知道你娘為什麼自盡的嗎?”

雲兒搖了搖頭。張世英又問:“你娘死前到去過什麼地方?”雲兒說道:“娘對我說她要到馬大豁子家去的。”

張世英和王安石對看一眼,張世英又問:“你娘走了,你到舅舅家去嗎?”

雲兒說道:“不,死也不去,我娘說不能相信舅舅。”說完大哭起來。

回到王複家,王安石對張世英說道:“如此看來,這季氏果然死得蹊蹺。”

張世英說道:“不錯,待我去看看便知。”遂向王複討紙筆。王複去喪棚裏帳台上要了筆,隨手撕了幾張紙拿給張世英,張世英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句,又問清馬大豁子的房屋所在,向王安石說了句:“相公稍待,我去去就來。”一晃身出了王複家。

原來張世英本是風塵異人,與懷丙交好,懷丙薦給王安石,一來給張世英找個落腳之處,二來王安石仕途風波險惡,要緊時有張世英相助,盡可化險為夷。張世英離開王複家後,趁著夜色,躥高縱低,不一會便到了馬大豁子家正廳的屋上,揭開兩片瓦,見馬大豁子和一婦人正坐著閑話,忙取出紙來,運氣一送,那紙便直向馬大豁子飄去。

馬大豁子吃過晚飯正和大老婆坐在堂屋裏閑話,商量些家事,忽見一紙飄來,連忙伸手接過,見紙上有字,剛讀了句“季氏在你家受辱,已尋短見……”這紙已被大老婆劈手奪去,接口讀了下句“……雲兒要去縣衙告你。”大老婆把紙往馬大豁子臉上一摔,罵道:“我說怎麼那女人和你在堂屋裏才說了幾句話便不見了,原來是到柴房裏操她去了,怪不得那女人走的時候身上還有草屑。家裏大老婆小老婆的不夠你操嗎?要去操那個狐狸精?”

聽大老婆滿口村語,張世英伏在屋上暗暗好笑。馬大豁子還在想著紙上的兩句話,沒有理會大老婆的怒罵,嘴裏說道:“不過就是兩分息?我不是答應了嗎?何必去死呢?可惜了那身細皮嫩肉。”

此時小老婆聞聲已拍手跺腳的跑了出來,拉著馬大豁子的耳朵罵道:“你還心疼她嗎?去去去,去給那個死婊子叩頭去,燒紙錢去!”聽到這裏,張世英閃身離去。

張世英回到王複家中,對王安石一說,王安石說道:“這樣說來,季氏確是受辱後自盡了。本是件無頭案,極難斷的,三人一吵,就好辦了。你是怎麼讓他們說出來的?”

張世英說道:“雕蟲小技,江湖上稱投石問路。”

王安石說道:“這件案子給我們遇上了,自然要管。”隨即叫聲:“王複過來一下。”

王複還未睡著,聞聲走了過來。張世英把馬大豁子逼奸季氏,季氏受辱自盡一事告訴了王複,末了也把王安石和他打算管這件事說了,王複沉吟一會說道:“兩位客人與季氏素無瓜葛尚且要管,我是鄰居,自然要還季氏一個公道。隻不知兩位要告馬大豁子,有幾成勝算?”

張世英說道:“十成勝算,隻需把狀紙送到縣衙。”

王複說道:“既然如此,我去把雲兒叫來。”

不一會,王複領了雲兒過來。雲兒聽說娘是受了馬大豁子汙辱後自盡的,王安石和張世英又答應為她娘討回公道,邊哭著邊給王安石和張世英叩頭,又給王複叩頭。王安石立馬寫好狀紙,說定明天吃過早飯便上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