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裴再次想起蘇蔓那副恬靜無暇的睡顏,低聲道:“我就是為了騙她而已。”
“什麼?”季唐頗為驚訝。
“蘇蔓騙了我一夜,所以我才打算設個騙局騙回她。”
“少奶奶騙了你?”
“哼,少奶奶,你們給她麵子才叫她少奶奶,實際上,她對我而言,根本什麼都不是。”
“少爺……”
陸裴冷笑一聲,在這一刻,終於把心裏窩藏了很久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我一開始會和她發生關係,隻是被她下藥了而已,我對她沒有任何感情,世上有各種各樣的男人,有些男人特別下賤,隻要被女人上了就覺得爽,但我不是那種犯賤的男人,我可不喜歡被人硬上,在沒有感情的前提下,被女人騙到床上,我覺得惡心。
“蘇蔓既然這麼耍我,那我便要她百倍奉還,為了報複她,我也狠狠耍了她一把,我以殘廢的形象現身,成功把她給騙了;
“她這人有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心軟,她一看見我是殘廢,便處處讓著我,即使明知道我在故意欺負她,她還是萬般忍讓著,因為她同情我的殘廢,她願意讓小才和我相認,估計也是出於憐憫,她恐怕是覺得我一個殘廢生不了孩子了,所以才大方的讓小才喊我一聲爸爸。
“我本來打算,把她騙到手,讓她愛上我,我千方百計的討好她,我帶她去戛納,讓她出名,我給她買鑽戒,讓她有炫耀的資本,這些都是有意而為之的,我原本想,等她愛上我的那一天,我便甩了她,讓她也體驗一把受騙後的那種惡心滋味。”
陸裴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沒察覺到,書房門外正站著一個人。
這人正是蘇蔓。
她身上還裹著床單。
她中途做噩夢醒了,她夢見陸裴墜崖死了,所以急忙忙的跑下樓來找他,想確認他還活著。
她甚至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光著腳,裹著床單就下來了。
沒想到,她剛到書房門口,便聽到陸裴在裏麵做出這樣一番殘忍的剖白。
陸裴假扮殘廢,是為了讓她上鉤,是為了騙取她的同情和憐憫,甚至是想騙她愛上他,然後他才有機會甩了她。
他純粹是想讓她品嚐什麼叫做絕望,什麼叫做真正的上當。
蘇蔓聽得全身的血管都涼透了。
她倒退一步,不慎踩到拖地的床單,絆了一下,撞到了身後的花瓶。
陸裴聽到聲響,當即起身,打開書房門。
門外是一片漆黑的走廊,空無一人。
矮櫃上的花瓶不知何故倒下,裏麵的鮮花散了一地。
陸裴讓季唐繼續在書房待著,然後獨自一人上了樓。
他悄無聲息的回到蘇蔓的房間,看到蘇蔓還在床上躺著。
房裏的台燈一如既往的亮著。
陸裴走到床邊,借著光線察看蘇蔓的臉。
她緊閉雙眼,鼻息均勻,似乎睡得很熟。
陸裴鬆一口氣,他俯身,炙熱的嘴唇輕輕吻在她的額頭上。
陸裴莫名覺得,蘇蔓的皮膚好涼,像冰塊一樣。
他安靜的把床單拽高了點,生怕她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