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路過,不是故意偷聽你接電話。”聞槳對他實在是沒能有什麼好臉色,一句話已經是極限,完就要走。

蔣辭卻突然叫住她,“聞槳。”

她深呼吸,轉頭看他,語氣冷冷地,“有事?”

“晚上爸……蔣叔叔吃飯的時候,你記得提醒他不要喝太多酒。”

平心而論,蔣辭其實是個很孝順的孩子,隻不過這份孝順在聞槳眼裏看來格外的膈應人,“你不是他兒子嗎,你自己跟他不就行了。”

“聞槳……”

蔣辭還想些什麼,但她一個字都不想聽,轉身就走了。

等再回到包廂,沉浸在情緒中的聞槳並沒有注意到肖孟整頓飯吃下來,一直對她特別關照。

到最後一道清蒸大閘蟹端上來時,他竟然還親自動手給她剔蟹肉,聞槳這才回過神,意識到他這份不合時宜的關照。

聞槳也知道他大概是向給自己表示歉意,但畢竟這事又沒有擺上台麵去,所以隻能用行動去彌補。

“我對海鮮過敏,吃不了這些。”聞槳看著他:“不用麻煩了,我沒事的。”

肖孟輕嘖了聲,收回手笑道:“那你就沒有口福了,這可是陽澄湖特供的螃蟹。”

聞槳笑笑,沒什麼。

吃過飯,四個人打道回府,電梯裏,肖孟問聞槳:“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明星,改我讓唐越珩去給你要個簽名照。”

聞槳:“我不怎麼追星。”

“我看你也像是不追星的人。”肖孟拍著唐越珩的肩膀,“麵前站了個頂流你都沒反應,估計在這圈裏也沒什麼是你能看得上眼的了。”

唐越珩白了他一眼,“您可別這麼抬舉我。”

“我怎麼就是抬舉你了,我這就是實話實。”肖孟回頭看池淵,“二少,我這話沒毛病吧?”

池淵抬眸,“話沒毛病。”

“你看。”肖孟一攤手,更覺得自己得對。

“人看著倒像是有些毛病。”池淵。

“……你他嗶——是不是一不懟我渾身不暢快。”肖孟還挺有趣,自個給自個髒話配消音。

話音落,電梯剛好到負一層,“叮”一聲,梯門緩緩打開,池淵剛想些什麼,餘光往外一瞥。

謔,全是人。

再按關門已經來不及,這些不知道是私生還是粉絲,全都舉著手機堵在電梯口尖叫,閃光燈亂晃。

“啊啊啊啊啊啊哥哥!”

“唐越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越珩反應快,迅速抓起單掛在一邊的口罩戴上,肖孟護著他想往外衝卻寸步難行,隻能在一片尖叫聲罵了幾句髒話。

聞槳站在最裏麵,電梯門開的時候什麼都沒看到,隻聽見一陣刺耳的尖叫聲,還沒回過神,站在身側的池淵忽然回身擋在她麵前,將她的身影完全籠罩。

外麵的人不停往裏擠,裏麵人又出不去,狹窄的轎廂內很快站滿了人,池淵抬手抵著電梯壁麵,將聞槳護在這一方空間裏。

人越來越多,還有人高舉著手機想拍聞槳,池淵揮手擋了下,而後抬手將人往懷裏一帶,修長手指虛遮在她臉側,擋住所有的窺探。

“別亂動。”他低頭,呼吸微沉,指腹稍稍向裏收,指尖在不經意間劃過她的臉頰。

聞槳鼻尖輕碰著他質地柔軟的毛衣,悶悶地“嗯”了聲。

呼吸間全是清冽低冷的木質花香調。

像是蕭瑟荒涼的冬日曠野間生長的雪鬆,凜然獨立,混合著藏在草木間的泥土氣息。

真實而純粹。

一如耳邊沉穩起伏的心跳,真實得讓人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