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沫“哦”了一聲,“羅森孤兒院建在那麼荒涼的地方,就沒引起人們注意嗎?”它還是通往郎村的唯一通道,難道這一點也沒有人發現?
“最開始的時候,那裏沒這麼荒涼的,也有一部分人居住”,池柏煜說的口有些幹,許佟樂倒識趣,趕緊給他倒了杯水,他說了聲“謝謝”,接過來喝了兩口,“後來因為交通不是太便利,那些人就陸續搬走了,羅森孤兒院既然暗藏玄機,當然得有人留守,再加上羅森購買了那裏五十年的地產權,所以就一直留了下來。不過,這期限也快到了,那裏很快就會被政府接管,我想……”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不過看來是到了做出什麼決斷的時候,而且這抉擇必定又是相當痛苦的。
夏雨沫覺得心裏一緊,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她趕緊深吸一口氣,把這不好的念頭甩出去,“郎行龍進了郎村?”
“是”,池柏煜點頭,“當然因為不想讓外人知道郎村人的秘密,所以他進入郎村是相當機密的,而且之前就說好,他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甚至在治好郎村人的怪病之前,他不能離開郎村。”
仔細地為郎村人檢查過身體之後,郎行龍得出了初步的結果,郎村人的血液成分與常人大不相同,不過一時還找不出原因。為了進行更詳細的研究,他才通過當時的仙寧二院,也就是今天的諾亞醫院,購進了那套世界上最先進的醫療設備,以便盡早得出結果。
說到這裏,夏雨沫總算是恍然大悟,雖然之前已經知道了一些事,但現在才算是把前因後果都串聯了起來。“倒是難為了郎醫生。”
池柏煜呼出一口氣,“是挺難為他。當時他雖已經三十歲,在原來的醫院也有個戀人,但為了保守郎村人的秘密,他放棄了這一切,孤身一人進入郎村,就從人間消失了。”
“啊。”夏雨沫長長地叫了一聲,“原來郎行龍的失蹤,是這麼一回事啊!”那時候人們都以為郎行龍是一夜之間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詭異得很,卻原來他之前做了那麼多的準備,隻是不為外人知罷了。
“就是這麼一回事”,池柏煜冷笑一聲,不知道在氣什麼,“說穿了不值一提,是世人都愛牽強附會,捕風捉影,才把這件事傳得那麼玄。”其實這些他也是後來才聽說的,郎行龍進郎村那一年,也就是1982年,還沒有他們這些人呢。
“利用那套先進的設備,經過差不多一年的反複試驗、研究、分析,郎行龍總算是發現,郎村人血液當中含有一種毒素,才使其成分發生異變,同時汗腺功能也遭到損害,皮膚失去正常的彈性,身體才變得這麼弱,不能被太陽曬到。”
“就是說,郎村人不能見陽光,純粹是自身病變,不是什麼詛咒就對了。”聽了這麼久,夏雨沫總算到這個時候,得出了這個結論。
“據郎行龍的研究結果,是這樣”,池柏煜點點頭,“不過限於當時的水平,他所能研究到的深度,也隻能是如此,那種毒素到底從何而來,他也不得而知。”
為了弄清楚郎村人血液中的毒素是不是天生的,郎行龍大膽假設:如果一個健康人跟一個郎村人一起生下來的孩子,能不能將其血液中的毒素清除?於是,在村長支持之下,他和郎村一個叫古茗的女子結婚,之後生下了一個兒子。
夏雨沫一呆,“這、這算什麼。”為了醫學研究,居然用這樣的方法,這不是苦了那個孩子了嗎?還真是……
“為了郎村所有的人,這算不上什麼”,池柏煜神情淡然,“再說,郎行龍對他的妻子很好,這一點郎村人都看得到。那個孩子一出滿月,郎行龍就把他抱到了陽光下,大家發現孩子身上並沒有立即出現裂口,即使在出現之後,程度也比郎村人輕,出血也少。雖然一樣很難熬,差點要了那孩子的命,但郎行龍卻因此得出結論,郎村人不能見陽光的病,是可以治的。”
夏雨沫的心狂跳了一下,再看許老,臉上也露出緊張之色來,她喉嚨都有些發緊,“你是說……”
“淨血人計劃。”池柏煜一字一字地說,聲音很輕,聽在人耳朵裏,卻猶如五記響雷,震耳欲聾。
“原來、原來。”夏雨沫震顫了一下,說不出話來:原來池柏煜他們一直說的“淨血人”是這個意思,而所謂的“淨血人計劃”,由來則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