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
“狼?”夏雨沫大吃一驚,“他……他真的是……”
“他不是”,汪江徹苦笑,揉著兩邊太陽穴,感覺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是郎行龍的郎。”
夏雨沫更是如遭五雷轟頂,腦子和麵部表情都已經僵硬,掙紮了老半天才問,“為、為什麼?”郎行龍的郎?什麼意思?
看她快要被汪江徹給繞暈,霍陌塵苦笑一聲,“江徹,既然要說,就說明白,打什麼啞謎。雨沫,剛剛柏煜哥不是說了,郎行龍醫生在提出‘淨血人計劃’之前,曾經拿自己的孩子做過試驗。”
“啊!”夏雨沫驚叫一聲,瞬間明白過來,“你是說……”難道柏煜就是那個郎行龍與古茗所生,被抱到陽光下,差點為了這個試驗而喪命的孩子?
難怪了,池柏煜身上有一半健康人的血液,還有一半郎村人帶有毒素的血液,所以他見了陽光之後的痛苦程度就較郎村人大為減輕。而夏雨沫不知道的是,他每每因自己的際遇而痛苦時,常說自己是怪物,是個實驗品,緣由在此。
“對”,霍陌塵點點頭,“柏煜哥就是郎行龍的兒子,你沒想到,是嗎?”
夏雨沫愣愣地,點頭,又點頭,是想不到,絕對絕對想不到,池柏煜居然是神醫之後!她才要再問,猛地意識到一件事,煞白了臉色,“那、那柏煜既然是郎行龍的兒子,他跟潤香不就是……”
霍陌塵一怔:柏煜哥跟你妹妹有什麼關係?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夏潤香是郎行龍的女兒,自然不明白這內情。
但汪江徹是知道的,淡然接上話,“是兄妹,同父異母的兄妹。”
“什麼?”霍陌塵吃了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江徹,你……你別開玩笑。”
“這種事能拿來開玩笑嗎?”汪江徹看他一眼,眼神睿智,“陌塵,你忘了嗎,郎醫生曾經……”
看出他眼裏的深意,霍陌塵略一思索,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說……”
汪江徹點頭,頗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意思。
而這時候夏雨沫是身心大亂,根本沒空理會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他們、他們竟然是兄妹,竟然是……”她又猛地叫了一聲,“啊!難怪那時候他們……”
“骨髓配型能夠成功是嗎?”汪江徹又接上話,這些曲折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親人之間配型成功的機率本來就很大,隻可惜柏煜這樣,到底還是幫不到自己妹妹。”
夏雨沫嗆咳了一下,“你早就知道?”這人,既然早就知道,卻什麼都不說,還真是沉得住氣。
“也不是很早”,汪江徹搖頭,“而且我沒有對柏煜說,反正他也幫不了潤香,他知道這件事,隻會更痛苦而已。”
夏雨沫無言以對,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妹妹和池柏煜說這件事。本以為她是被無意當中卷進來的,卻原來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一切,他們,包括妹妹,都是局中人,都逃不開這一切。
妹妹一直渴望找到親生父親與之相認,卻不知道郎行龍已經死了很多年,她再也不能認父,可上天卻給了她一個哥哥,這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
“那、那柏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夏雨沫的腦子絕對已經不能思考了,翻來覆去地問,卻感覺無論汪江徹他們怎麼解釋,她都沒辦法明白。
汪江徹似乎也頗為頭疼,“還能是怎麼回事?郎行龍從自己兒子對陽光的反應推斷出,郎村人血液中的毒素並不是天生的,你看他自己血液成分正常,柏煜遺傳了他一半的健康血液,身體裏的毒素就輕了很多。通過‘淨血人’手術,將郎村人體內有毒的血液換掉,他們當然就可以恢複健康。”
而事實上,情況遠沒有他們想像得那麼簡單和理所應當,不過……
但夏雨沫根本想不到這些,她隻是無法接受一件事,“照這樣說起來,柏煜比你們還不如,他一半健康,一半有毒?”
呃……話不能這麼說吧,至少柏煜見了陽光之後,隻會很痛苦,而不會死。汪江徹咬緊了唇,不想再說下去。
夏雨沫整個人亂成一團,也沒心思再聽,光是這些事,也夠她好好“消化”一陣子的了。雖然終於明白為什麼同為“淨血人”,池柏煜卻與他們幾個不同,可這已經不重要,隻要一想到他們活不過手術後的二十年,她的心就一陣一陣猛烈抽搐,直要暈死過去!這種痛是無法忍受的,她更無法想像,如果池柏煜他們真的有事,剩下她一個人,她要怎麼辦,池峻峰和容悅怡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