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路齊澤也搖了搖頭,示意這跟夏雨沫沒關係,可她的眼淚卻還是流了下來,看起來是那樣傷心,“柏煜哥,我……我……我心裏好難受……他們、他們都不理我,都不明白我,我……我不知道我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池柏煜的心猛地一沉,臉色就有點發白,他當然明白路齊澤的心情,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可他們是同一種人,不是嗎,彼此之間根本無需更多地語言。“齊澤,我們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不是嗎?其實我……”
“是早就知道,可那又怎麼樣?”路齊澤猛衝幾步過去,一把抓住他,滿臉淚痕的樣子看起來也真是可憐,“柏煜哥,你甘心嗎?我……我真的不甘心,我想好好活著!可是……可是我看到哥哥那個樣子,我好害怕,我不知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她越想越是難過,越想越害怕,忍不住一頭紮進池柏煜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這撕心裂肺一樣的哭聲,讓池柏煜的心如同針紮一樣的疼,明知道兩個人這樣親近是不合情理的,但他又怎麼忍心推開她,何況他一直拿她當妹妹,抱著她安慰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別哭了,乖,齊澤,你應該堅強一些,別讓江徹為你擔心,不然他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會更難過,好了,別哭了……”
路齊澤好不容易才找到發泄的對象和機會,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何況池柏煜這溫暖的胸膛是那樣值得依靠和信賴,她都舍不得離開他的懷抱,就抱著他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得筋疲力竭,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看著一臉淚痕、睡相痛苦的路齊澤,池柏煜歎息一聲,又歎息一聲,把她抱進裏麵的休息室,放到床上去。他本來想打電話讓汪江徹來把路齊澤接回家去,可想到汪江徹身體不好,電話接通的瞬間,他又改變了主意,“江徹,齊澤跟我在一起,她很累,睡著了,讓她在這裏睡一晚,你不用擔心。”
汪江徹沉默了一下,接著就答應了,“知道了,那就麻煩你照顧她。”
“沒事”,池柏煜停了信,還是忍不住問,“你的身體……”
“暫時沒事”,汪江徹笑笑,“不用擔心,柏煜,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想多了有什麼用。”
那我也不可能什麼都不想。池柏煜無聲苦笑,不再多說,“那你多休息,我掛了。”
掛了電話,他先進去洗了個臉,見路齊澤睡得很好,這才輕輕替她帶上門,出來工作。可沒想到半夜十二點的時候,就聽她突然大叫一聲,“救命啊!”
池柏煜嚇了一跳,三步兩步衝進去,就見路齊澤閉著眼睛坐在床上,兩隻手漫天亂舞,不停地嘶叫,“救命啊!救命啊!哥哥,救我!柏煜哥,救命啊,救命啊!”
原來是做惡夢了。池柏煜稍稍放心,可看她這歇斯底裏的樣子,尤其現在是深更半夜,四周都沒有聲音,越發顯得陰森恐怖,他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趕緊過去抓住她的手,輕聲叫,“齊澤,齊澤,你醒醒,醒醒!”
路齊澤還沒有清醒過來,感覺抓到了什麼,就反手死命抓住,“救命!救命!不要吸我的血,不要,不行,不行!”
池柏煜身子一震,慘白了臉色,路齊澤把他的手背掐出了血,他都不覺得疼,齊澤她夢見有人吸她的血?“齊澤,別怕,沒有事,什麼事都沒有,你醒醒,醒醒!”
大概他的聲音是路齊澤所渴望聽到和無比熟悉的,隔了一會兒之後,她終於睜開眼睛,失神的眸子似乎沒有焦距,卻直瞪著池柏煜的臉,“柏煜哥?”看她滿頭冷汗、嘴唇幹裂的樣子,一定被自己的惡夢嚇得不輕。
“是我”,池柏煜溫柔地笑笑,抬起袖子替她擦汗,“齊澤,你剛才做惡夢了,醒來就沒事了,別怕。”
路齊澤哆嗦著,突然一把抱住他,“柏煜哥,你不知道,我……我剛才夢見有好多人吸我的血,我好疼,好害怕……”她小小的身子止不住地瑟瑟發抖,也著實夠可憐的。看來小時候的事對她的影響太大,竟成了纏繞她的惡夢,讓她不得解脫。
池柏煜咬唇,根本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別怕,那隻是夢……”
“可是我害怕!”路齊澤更緊地抱住他,哭泣著,“柏煜哥,你別離開我好不好?就這樣抱著我,我怕、我怕再做惡夢……”
“好,我不離開你”,池柏煜想也不想就答應,“我今晚看著你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