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夏雨沫趕緊叫,用力點頭,“齊澤,今晚的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那麼衝動。”
“不怪你”,路齊澤搖頭,“我本來就是要這樣的結果,當然要讓你生氣,不然你要是不上當,我就沒辦法幫柏煜哥了,隻可惜事情還是出了偏差,我也不想這樣。不過,我不會讓你們為難的,人總要對自己做過的事負責,你說是不是?”
夏雨沫心裏“咯噔”一下,陡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路齊澤這話怎麼越聽越像在交代遺言?“齊澤,你別……”
路齊澤緩緩回過頭,恰見陸羽軒的兄弟們打開箱子,真就把夏潤香給扶了出來,她臉上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突然向後一用力,狠狠撞開了徐智欽!
“齊澤?”
“不要!”
夏雨沫和池柏煜一個比一個搶著飛奔過去,但還是晚了,受到攻擊的徐智欽一直把路齊澤當成護身符,現在她脫出自己的掌控,他當然大吃一驚,本能地舉槍對準她的後心,扣動了扳機。“碰”一聲響,路齊澤身子僵了僵之後,慢慢往前倒去。
“齊澤?”池柏煜心膽俱裂,一把接住她,把她慢慢放到地上,扶著她後背的手心一片溫熱濕粘,他知道那是什麼,根本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幾乎是在同時,陸羽軒扣動扳機,子彈帶著呼嘯的風聲直入徐智欽右手腕,“嗒”一聲響,手槍掉到地上,他攥著傷處,愣愣看著眼前的情景,似乎不相信自己真的開槍了一樣。
陸羽軒收起槍,吩咐弟兄們一句,“打電話,報警。”
徐沛他們當然更傻了眼,怕陸羽軒他們把怒氣出在自己身上,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乖乖等著警車來接吧。
“齊澤,看著我!齊澤,不要睡,看著我,看著我!”池柏煜用力搖晃路齊澤的肩膀,不讓她睡。
夏雨沫嚇得嘴唇發紫,已經哭了出來,“不要!齊澤,不要,你不能這樣,不能!”如果路齊澤有什麼事,她難過先不說,池柏煜還不內疚痛苦一輩子,永遠都不用想解脫了?
路齊澤歪在他懷裏,眼瞼慢慢合上,卻又強撐著不願意就此閉起眼睛,“天……放哥,別……難過,我……我一直想……想這樣痛痛快快地……死,也好過像、像哥哥一樣……”
“你不會死!”池柏煜啞聲叫,抬起頭來,“羽軒,你的車。”
“在外麵”,陸羽軒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走吧。”先送醫院再說,也許還有救呢。
池柏煜點點頭,一把抱起路齊澤,向外飛奔,反正這裏有陸羽軒的兄弟處理善後,他是不用擔心的。夏雨沫擦了一把淚,過去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夏潤香,見她呼吸平穩,應該沒有什麼事,就拜托他們幾個同時帶上妹妹,一起趕往諾亞醫院。
這場局就這樣結束了,不管是誰設計了誰,到目前這個份上,還是看不出來到底誰是贏家,豈不悲哀?
陸羽軒開車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可因為徐智欽挑的這個地方離諾亞醫院太遠,風馳電掣一樣趕過去的時候,路齊澤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處於昏迷狀態,當值的醫生見狀也不多說廢話,直接把人推進急診室搶救。夏雨沫都顧不上去看妹妹,就先過來等一個結果。他們才覺得不安,不大會兒醫生打開門走了出來,表情嚴肅:“子彈從後直入病人左邊肺部,失血過多,需要輸血。”
“輸血?”池柏煜一驚,“不行!”
醫生一愣,“啊?”這人,怎麼這麼說話,什麼叫不行?怎麼醫治病人,他最有發言權好不好,哪裏有家屬說不行的份?“為什麼?”
“因為。”池柏煜死死咬唇,根本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難道要他告訴醫生,路齊澤是淨血人,身體奇特,所以不能大量進行輸血,否則會危及她的生命嗎?“因為……因為她的身體不太好,不適合輸血。”
“這是什麼理由?”醫生來氣了,“先生,病人現在情況很危急,你不要無理取鬧,該怎麼搶救我們做醫生的知道怎麼處理,你不懂這些,就不要亂說。”
“我沒有亂說!”池柏煜攥拳,又氣又急,滿頭冷汗涔涔而下,“醫生,你不明白,齊澤她情況比較特殊。”
“先生,你再跟我爭辯下去,病人有可能性命不保,到時候是誰的責任?”醫生狠狠瞪了他一眼,推開他就走,“現在我們要搶救病人,請到一邊安靜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