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桐爺爺心裏明白對方是什麼人了,也沒敢聲張。悄悄將人藏在家裏養傷。果然,第二天就有人追查過來,上門問蘇桐爺爺,有沒有見到過一個年約三十歲的青年男子。並嚴厲地告訴他,此人是壞人,誰見到了都要交出來,否則就是通敵。
即便如此,蘇桐爺爺也沒將人交出來。他矢口否認見過這麼一個人。
這個人在他家養了半個月的傷,身體才逐漸複原。
有天夜裏,這人告訴蘇桐爺爺,他要走了,從此離開這片生他養他的故土。他說出了自己真實的名字,這讓識文斷字,且知天下事的蘇桐爺爺微微有些吃驚。
蘇桐爺爺是個見多識廣的人,他從見到此人的第一眼起,就能看出來此人非常人。
果然,他說出來的名字,是個足以讓包庇隱藏他的人掉頭的人物。那是風雲變幻的多事之秋,成者王敗者寇是曆史規律,他們這些失敗的人就隻有一條路——被殺頭。
那天晚上,他果然跟隨一個來接他的人走了。
走之前,他許下諾言,隻要他不死在這片土地上,他一定會回來找他。
但是,直到蘇桐爺爺去世,都再沒見過這個人。就連蘇桐的父親,也不知還有這樣的一個故事存在。
來找蘇桐的人已經是他的第三代了,他在將故事告訴給蘇桐之後,直言不諱地問蘇桐需要什麼幫助。
蘇桐當時開玩笑一樣地說了一句話:“老輩的恩怨我們就別去管了,如果你是真想幫我,就將我一家人都帶出去吧。”
來人沒多說一句話,三個月後,果真來人接他,說已經幫他一家辦理好了移民手續。
我感覺著故事太匪夷所思了,一個延續幾代的故事,居然感動得我眼眶濕潤。
蘇毓眨巴著眼睛說道:“李喬,要不我們幹脆找個人冒充你爸媽吧。”
我堅決拒絕道:“不行,父母怎麼能冒充。”
“哪怎麼辦呀?”蘇毓灰心喪氣地說道:“要不,我們承認說謊了,你不是我男朋友,我還是跟他們回美國去算了。”
我擔心地問:“你真想回去了?”
蘇毓緩緩歎口氣說道:“我不回去又能怎麼樣啊?既然我沒有留下來的借口,我隻能回去。”
蘇毓告訴我,她父母這次來帶她回去,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在美國已經見過一個華裔的後代,對方是普林斯頓大學的博士,想找一個正統華人做老婆,他已經見過蘇毓的相片和視頻,非常滿意她。
我不無醋意道:“這麼好的條件,確實不可錯過。”
蘇毓看了看我,莞爾一笑道:“條件能吃嗎?”
“不能。”
“這不就對了。既然條件不能吃,再好又有什麼意義。”她絞著手指,一副淒涼無助的神態,低聲說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去。”
我眉頭一皺,說道:“我還有個辦法,你看能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