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若叩響了俞則的房門,屋簷下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個不停,染濕了翩若純白的裙擺。
俞則果然在房裏,見到翩若來找他,有些意外,但是轉念一想,又似乎在情理之鄭
“姐。”俞則側過身體,讓翩若進去,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
翩若看著他房中供奉著的佛龕前麵,三爐香還未燃盡,銅盆中的黃紙還在發著微弱的火苗。
他是罪臣之後,即便供奉父母,也無法光明正大,隻能借著佛像,偷偷的祭奠亡人。
翩若走到佛龕前麵,抽出了一爐新香,就著白燭的火苗,將香點燃,對著佛龕拜了三拜,將香插進香爐之後,方才轉身,將俞則眼底的黯淡一覽無餘。
“機會來了,你做是不做?”
隻有一句話,翩若沒有解釋,也沒有明,就用一種極為平靜的眼神看著他,等著他做決定。
俞則的眼底,突然迸出了火花,毫無遲疑的答道:“做。”
他苟且偷生了那麼多年,終於等到了機會,如何能夠不做?
就連祭拜家人,都要偷偷摸摸,若不報仇,他枉為人子,也白在這世上活了一遭。
“很好,我要你設法將夢梔郡主引到酒樓來,你做得到嗎?”
“夢梔?”
俞則的眼底閃過了一絲遲疑,僅僅隻有一秒鍾,那抹遲疑便被狠戾去取代,“我做得到。”
若不是夢梔,他現在已經報了仇,她所給予的那一點點恩惠,與血海深仇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俞則一直都清楚,自己最需要的是什麼。
翩若留在陵裏吃晚飯,反正今下雨,店裏客人不多,黛茉和黛蘅商量了一下,下午幹脆關了門,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桌子上擺的滿滿的,全都是翩若愛吃的菜,接處久了,大家都知道翩若從不擺什麼大姐的架子,因此,幾個主事的湊了一桌坐著,那些夥計也坐了三桌子,整個大堂,被濃鬱的飯菜香氣填的滿滿當當。
看著大家笑笑的樣子,翩若這些沉重的心情,突然間放鬆了不少。
“我今聽,咱們京都之中,出現了一個笑臉殺神,殺人無形,聽起來可恐怖了。”
黛茉突然間挑起了一個話題,黛蘅連忙道:“是呢是呢,我也聽了,就昨夜裏,在我們隔壁那條街,一下子突然死了二十個人,死因不明,且每個人臨死前的表情都是一樣的,微笑的猙獰著,光是聽著,就感覺可怕。”
翩若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昨夜裏?隔壁那條街?”她像是確定一般反問道。
“是呢,今早上,還未下雨,許多人圍在那裏,看巡捕房斷案,隻是現場並未留下任何證據,隻能確定,那些人都是死士。”
凝霜上午的時候,也去湊熱鬧,看了一會兒,因此知道的,比較詳細。
死士?
二十個人?
隔壁那條街?
翩若的心底咯噔了一下,昨夜裏,她十分確定,自己就是在隔壁那條街上被人襲擊,來人數量眾多,那一幫人,很有可能就是昨夜裏襲擊她的那一幫人。
可是她根本不記得,自己究竟是怎麼脫險的,也不記得有誰出手相救。
那些人究竟是怎麼死的?
昨夜裏,又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