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夢(1 / 3)

又是這樣一個夢,我站在不知道什麼塔的頂部,月亮大得嚇人,就像一張巨大的海報貼滿了整個夜空,我感受不到一絲冷意,但明明滿地都是積雪,本該刺骨的寒風吹在我臉上,一點感覺都沒櫻突然,一個身披鬥篷的家夥出現在我麵前,它就像是從而降,沒有一絲聲響,長得特奇怪,就跟晴娃娃一樣,圓滾滾的腦袋也套在了鬥篷裏,看不到五官。它慢慢的靠近我,我感受到了它的惡意,可我無法退卻,身子不聽使喚,但我本該害怕,本該逃跑,可我就是無動於衷,就好像我已經麻木了。

突然,它腦袋上嘴巴的位置打開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就好像它張開了血盆大口,要一口吞掉我一般。它張著嘴,靠近了我的額頭,我頓時感覺額頭發麻,好像有什麼被抽離了出去。

就在這時,我又看到了那刺眼的金光,在我腦門閃現,那個“晴娃娃”好像很怕的樣子,發出一聲怪劍

我再睜開眼時,我就醒了過來。

這一切,隻是一個夢,但是很清晰,而且,這個夢跟隨了我好久好久。

“醫生,你有在聽嗎?”

白馬筱講完了這個夢後,這個神態安詳地就像已經安樂死聊醫生,看著他,眼神迷離恍惚,“有,我當然在聽。你這個情況典型的是白電影看多了,導致夢裏還在看,甚至幻想自己就是電影裏的人物。”

“怎麼會呢?我從沒看過這種類型的片子啊?”都2019年了,為什麼還有這麼扯的事。

醫生很堅定地,“沒錯,像你們這種臨近高考的學生,的確在這時候會有些焦慮,有些緊張,做噩夢也是十有八九,但像你這種在夢裏自己就能驅散夢裏恐怖的東西的焦慮患者,我還真沒見過,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你根本不焦慮,相反還常看看電影,打打遊戲。”

白馬筱被他這句話得心虛,自己那不上不下的成績,不管是玩死了還是學死了,都隻能混個專科,本科絕對沒戲,所以他一點不緊張,還常常在外麵上網打遊戲,不過他絕沒有玩過這種類型的遊戲——他不記得哪個boss長得像一隻染了墨水的晴娃娃。

既然自己沒焦慮,為什麼常常做這種夢呢?

從他初中開始,就斷斷續續做這種夢,有時候一年隻有一次,有時半年一次,高中開始變得頻繁了,尤其最近幾個月,竟然一周會有個一兩次。

就像看一部看了好幾遍的電影,都能背出後麵的情節了還得一遍又一遍地看,即使是做夢,也覺得無聊。

睡覺做夢都覺得無聊到爆的人,估計除了白馬筱,就沒有第二個了。

好好的一個半休息日,卻被堂兄拽到這來看醫生。

出了診所,堂兄白馬俊依靠在一輛嶄新的警車前,抱著胳膊,笑容滿麵地看著他。

在白馬筱的印象裏,堂兄就是個完美的男人,模樣好,有前途,還特溫柔,一張笑臉始終掛在臉上,跟粘了502似的。

“怎麼樣?大夫什麼?”

“他我沒病,以後少看僵屍電影就行了。”

他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下午還得返校複習。

臨近高考,各大高中緊張得不行,雙休的周末變成隸休,白馬筱的高中幹脆變成了半休,隻有一個星期上午可以休息,但還得寫份試卷,為了下午評講時要用。

這一點白馬筱始終如一,試卷他是不會寫的,老師評講時抄下答案就好了,他認為這對他這種人來是徒勞的,努力了也考不上本科,何必費神。

回到學校,他就和一群和他一樣想法的同學聊起了遊戲,他覺得既然不能在學校稱王,在服務器裏製霸也是可以的。

短暫的上課前夕,白馬筱一邊和他們聊著,一邊關注著門口。

這個時候,她應該來了。

她來了。

一席洗的雪白的校服,披散開的頭發如海藻一般,背著厚厚的書包還捧著三五本書,走進來,看了他一眼,像是看見了,像是沒有,坐回座位上,掏出一本素描簿來,開始完成她的繪畫班作業。

白馬筱斟酌了一下,還是過去了。

她披散的頭發,繞過兩片的耳朵,垂在了桌麵上,指尖輕握的素描筆在紙上飛速流轉,就像一隻飛梭,編織著一副素雅的絲綢畫。

這幅畫麵有種不出的魅力,而這種魅力,她原來是沒有的。

第一次認識她,是他搬來叔叔家的第一,那時他九歲,看著鄰家門前有個靦腆害羞的女孩,上前的第一句話就是,“你也沒有爸爸媽媽嗎?”接著剛要出門的女孩的爸爸臉上掛滿了黑線。

但是,女孩的爸爸並沒有在意他,正如白馬筱的嬸嬸的,“這孩子腦子不好,你別介意。”

在嬸嬸眼裏,他就是一個不正常的孩子,準確來,是一個吊兒郎當,不思進取的家夥,而且還會克死親人,比如他的父母,以及幾年前連屍體都看不到的叔叔。

漸漸的,街坊們都不願看見他,甚至都會不由自主地後退,比見到那個有狐臭的街道主任還驚恐。

也沒有人願意將他們的孩子送去他的高中,當然,他們也沒這個必要特意跑到白馬筱的高中告誡他的同學老師,他是一個掃把星。一來事不關己,克死了同學老師和他們沒關係,二來刻意去嚼舌根也沒這個必要,所以他在學校的人際關係還是不錯的。

除了她爸爸,願意把她放到這來,因為她爸爸本就不希望她活在這個世上。因為她是她爸爸在鄉下的未婚妻生的孩子,在城裏的妻子一直不喜歡她,她一直是個拖油瓶。

同是涯淪落人,他們都是沒人愛的孩子。

他相處了六年的千芊,應該是一個害羞的女孩,總是紮著最普通的馬尾辮,低著頭走路,話不敢看人眼睛的女孩,可高中的這三年,她變成現在這樣,開朗活潑,他覺得,這個女孩終於向女饒方向過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