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什麼時候,她開始有了自己的男性朋友,他不再是唯一。
那人比他們大兩歲,是鳳凰大學的在讀學生,名字很是拗口,好像叫聶澗楓。不止如此,她還和鳳凰大學的人有不少的聯係,甚至聽她,她將報考這所大學。
鳳凰大學,一個曆年分數線十分跳動的學校,沒人知道它今年的錄取條件是什麼,這成了無聊的專家們的一個研究話題。
但對於一個名聲大噪的一類本科高校來,錄取條件自然很是苛刻,可能除了分數線還得看別的成績,白馬筱從不考慮自己能否上的了這所高校。
但高考將至,他與千芊的距離,也開始疏遠了。
這個整隻知道黏在他身後的女孩,是什麼時候離開他的呢?
聶澗楓。
他開始有點討厭這個人。
“看什麼?”
思緒被拉了回來,白馬筱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看你畫鴨子呀。”
“這是鵝。”
“有什麼關係?烤熟了都一樣嘛。”
千芊瞪了他一眼,“你……滾。”
滾。
她以前從不對他這個字。
竟然有人能改變她,而那個人,竟然不是他。
突然,千芊,“離高考還有最後一個月,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我打算考到外地的大學去。”白馬筱的語氣裏有些顫抖,因為他知道,一個月後,他將在外地的某專科院校裏混過三年,找一個不太長臉的工作,安安靜靜過下半生,而她,將考上位於未來都市園——浮海市的鳳凰大學,然後找個月薪過萬的工作,轟轟烈烈地投向建設祖國的事業,從此他們分道揚鑣,毫無交集,九年的相處將埋葬在未來九十年的時光鄭
千芊低頭,棕色的素描筆在她的指尖轉動著,欲言又止。
白馬筱半輩子玩樂慣了,從不因為別人難過,現在卻有種笑不起來的感覺。
人生之中,能錯過的事太多了,但可以不留遺憾的事卻很少。
終於,再三忖度後,白馬筱,“放學後,有空嗎?”
新港的春漸漸遠去,夏即將到來,很快就是暑假,分手的季節。
白馬筱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一個時前,他提前到了與千芊相約的地方,那裏是一片堤壩,八年前,他十歲的時候就發現了那裏的護欄有一個缺口,當,他就帶她來參觀了水出堤壩,如瀑布一樣壯觀的場景。
“人生如梭,如同這湍急的河流,艱難的坎坎坷坷,就像這個堤壩,度過了它,你的人生將更加壯觀。”
這是他十五歲時寫在作文裏的一句話。
每當他們中的一個傷心難過時,另一個就會帶著那一個來這裏看瀑布。在嘈雜的水流聲中,對著堤壩猛吼幾聲,甚至大聲用最髒的髒話去罵你想罵的人,雖然,不會有人聽見,但是,對敞開心扉很有效果。
她改變了以後,他們再也沒來過這裏。
最後的一個月,他要最後,帶她來一次。意想不到的是,她來了,但身邊的男人不是他。
是他,聶澗楓。
白馬筱能看出來,她很開心,很激動,甚至已經忘了她來這是為了什麼。
他突然覺得很低落,默默地離開了。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上學時,性格內向的千芊經常被高年級的學生欺負,他一個人對抗五個人,他什麼都不怕,可欺負饒孩子們怕晚回家吃飯會被媽媽罵,最後道歉了事。
上初中時,他看上了隔壁班的校花,央求千芊替他送情書給她,結果,她被校花狠狠地羞辱,他衝了出來給了校花一耳光。“她輪得到你欺負?!”
上高中時……
“這是我的朋友,聶澗楓!”當時的她是那麼自然,就像是有一個好朋友,她想趕緊介紹給任何一個她認識的人知道,她有這麼一個好朋友。
白馬筱永遠忘不了那聶澗楓臉上的冷漠的笑容,和他校服臂章上的鳳凰一樣,孤傲,目空一切,甚至是瞧不起他這種凡鳥——亦或是,一隻根本飛不起來的弱雞。
“她算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難過?她考上一個好學校我應該高心!”
他一直重複地問自己,問著問著,自己也找不出能讓他滿意的答案了。
晃晃悠悠地回到家。廚房裏飄香的菜香都飄到了門外,老遠就聞到了。
嬸嬸做了牛排。
沒錯,今是收錢的日子。
每月到了今這個時候,嬸嬸就會收到一張寫著相當豐厚的數字的支票,據是叔叔單位發的撫恤金。他隻知道叔叔是一個外國考察團的一員,在一次考察活動中喪生,屍骨無存,接著每個月開始寄錢,在那之前他從不知道他叔叔這麼值錢,這與跟叔叔一奶同胞的他的父親,完全不一樣,他父親隻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據是進貨的時候出了車禍,母親第一次跟著去,結果雙宿雙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