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容家,雖不是富可敵國,可在榕城,那也是名頭響亮的人家,家中的男兒個個都是錚錚鐵骨,女兒也不遑多讓。所以,你在外頭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將會和我們容家息息相關。
議論你,就相當於是在議論我們容家,你的場麵也是我們容家的場麵,我希望你可以跟著姆媽多學學,別把你在第三那裏帶過來的那股子粗俗味繼續留著,在外人麵前丟了臉。”
姆媽,就是鍾霜身邊站著的那個老傭人。
是六七十年底時,鼎盛之家裏麵跟著嫁出來的,再往前推一些年代的話,那就是陪嫁的丫鬟。姆媽的丈夫也曾是容承年的左膀右臂,但和容承年一樣,多年前,已經戰死於疆場。
季無憂低鐐身子,臉上表情平和:“無憂謹記伯母的話,姆媽好,以後也還請姆媽多多費心了。”
她的禮節做的非常到位,一抬手,一低眉之間都盡顯大家閨秀的儀態和氣度,臉上的表情更如閑庭淡水,鍾霜和姆媽對這些再了解不過,心中自是有磷,可卻沒發表態度。
這也怪不得季無憂,當初她要嫁給容深行之前,被總統夫人抓去總統府,練了將近一個月的A國禮儀。
容楚用很是讚揚的目光看著她:“母親,快走吧,那湯可是要熬六七個時呢,熬得越久,風味越濃,不能耽擱了。”
她很快就把鍾霜拉走,留下了一個姆媽麵無表情地看著季無憂。
其他傭人察覺到了這中間的齟齬,各個找了借口,紛紛離開了這風口浪尖。
姆媽身上的綢衣段子和老太太身上穿著的那一身也很相似,雖是個丫鬟的身份,卻能享受極盡的奢華,能夠看得出來,姆媽在容家的地位。
“姆媽還有什麼吩咐,您盡管與無憂,無憂定當竭盡全力。”季無憂拿出了聆聽教誨般的架勢。
“我哪兒敢吩咐無憂姐做事情,要是二爺回來知道了,定會扒了我的皮。”姆媽言辭犀利。
哪輩子都不是個簡單角色啊。
季無憂靦腆一笑:“姆媽嚴重了,三叔素來行事光明磊落,又怎麼會做這種不分黑白的事情?”
她的這一個反問,靈活巧妙,既斷了姆媽要使計的心,又搬出了容深行保護自己,一箭雙雕。
“嗬,無憂姐的是。”姆媽也微低頭,給她行了一個賠禮,“二爺坦坦蕩蕩,麵容冷峻,功勞在手,二十三歲了也未曾有過心儀的姑娘,亦不曾定親,這榕城裏裏外外,哪個姑娘家的不仰慕?可是仰慕歸仰慕,自己得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定不能做了那枉顧人倫的糗事,害人又害己,您是與不是?”
厲害了。
借著敲打別家姑娘的名頭來敲打她。
意在讓她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
但她可是勵誌要睡三叔的人,上輩子都睡成了更別這輩子。
要她放棄。兩個字---做夢。
“姆媽言之有理,無憂定會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會讓容家蒙羞的。”她落落大方地跟人保證。
表麵雲淡風輕。
其實內心已經在思考這個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種能睡三叔的方式。
姆媽冷著的臉色有了緩和,轉身進去找鍾霜和容楚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