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麼樣的錯覺,讓二叔覺得我是個能夠讓二叔可信的人?”
“因為……”容承業冷著聲音笑出了聲,“因為你……並不是季無憂。”
這話倒真是猛地砸了季無憂一下,金易,容深行,甚至是和她身世相似,最為能夠理解她處境的容可沉都曾懷疑過她的身份。
現在,這事才過去沒多久,這容承業就成了懷疑她身份的第四個人。
人生的起起落落,它還真的是非常難。
“我不是季無憂?”季無憂摸了一下後脖頸,讓自己看起來有些茫然無措,有些像是被人突然拆穿了身份後的局促,“二叔怎麼會這麼認為?”
“深恒派出來的那一隊護送的人,加上一個留在身邊很多年,非常信任的管家,全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可唯獨你活了下來,唯獨你好巧不巧地被深行撞見帶了回來,太過於巧合的巧合,一定有鬼。”容承業對於他自己的猜測,那是個信心滿滿。
“縱然二叔你懷疑,奈何你沒證據。”季無憂也沒否認,更是沒承認。
“我不需要任何證據。”
“二叔想讓我幹什麼?”季無憂靈動的眼睛裏劃過了一抹精亮,她知道這人了那麼多,肯定是有其他事情要讓她做。
索性順著他,還能詐出一點什麼。
容承業先是左看看,然後又看看,確定周圍沒了人以後,才靠近了那麼一點,低聲道:“你的目標是容深行,我的目標也是容深行,我們兩個的立場是一樣的,都是要讓他死,既然這樣,何不結盟,各取所需?”
季無憂下意識地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腦門上粗礪的OK繃,語氣顯得非常吊兒郎當:“那……如果我照著二叔的那麼做了,二叔能給我什麼好處呢?畢竟想一想,這要是一不心被容少將發現了,我多少條命兒都保不住。”
“事成以後,你想要什麼,隻要我有的,都會給你,更是給你絕對的自由。”容承業摸了一下油膩膩的鼻子,“這樣總好過,你幫陳令參那個隨時都可能變卦的家夥賣命的強。”
原來,這人把她看成是陳令參那個精蟲上腦的毒瘤的人了。
不過,好像之前金易懷疑她的時候,也是這麼認為的。
她就長得這麼磕磣,看起來這麼像奸細嗎?
季無憂挑了一下唇角,眼睛裏全都是笑意:“二叔這話得真是深得我心!”
容承業看她話語中有所鬆動,更是以為自己已經達成了規勸的目的,本來就寒磣的臉上漸漸浮現起來的笑容,更是難看不少。
“無憂侄女兒心思就是玲瓏,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冰美人。”
夜色中,兩個人各懷心思地對視一笑,等容承業把自己的心思和盤托出,滿心歡喜地反回主宅,去他該去的房間之後,季無憂一臉的笑容才徹底落了下來。
和這麼個人,本不該太多,奈何她需要知道他的計劃。
不過這個缺根筋的,還沒有出來,似乎還有些格外的擔憂,確實還不能太信任她,但自以為抓住了她的把柄的容承業,她不怕他這陣子會不露馬腳。
季無憂在秋千上坐了會兒,靠著繩子不知道想著些什麼,荼靡枕在她的膝蓋上,時不時蹭一下她的手。直到荼靡睡過去,她才把它半抱著,回了房間。
“啪嗒”一聲,把房間燈開了,她猛地被嚇了一跳。
隻見驟然亮起的房間沙發上,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坐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