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寺裏叫僧人們上齋堂吃齋的鍾聲時,她變的有些跪立不安,不是她無法堅持了,而是她想到了睡在廂房裏的覺癡。
“大師……”她帶著懇求的叫喊著若苦。
隻見若苦停止的誦經緩緩地睜開雙眼看著她,“你走吧……”
忙跪走過去,倚在他的門邊,“大師不是受不了這苦,而是現在是晌午時分,我掛記著尚在養傷的覺癡……沒有人給他送齋飯過去,他的身體還很虛弱,若是不吃的話,我怕給他以後留下病根。”
若苦的眼裏有異樣的神色閃動,手裏的念珠被他忽的掐住,眼神複雜的看著,隻是轉瞬即逝,隨即便對她說:“你不用擔心他,今天早上他師父就過去了,會有人照顧他的,倒是你,老衲覺得你還是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回去吧,不叫你自己為難,也不要叫老衲為難!”
當聽他說覺癡有人照顧時,心裏那塊石頭總算是落了下去,對於若苦後麵說的話,她沒有回答,而是以自己繼續的沉默以跪來麵對,兩人之間又陷入了無聲的對持。
再說覺癡,當滿懷高興出來時,他也由衷的替她開心,想到自己以後在寺裏再也不是孤單一人時,他的心情就變的輕鬆而開心,隻是無奈身上的傷勢實在太重,當鋪天蓋地的倦意朝著他襲來時,恍恍惚惚地就睡了,當他再次醒來時卻見自己的師弟覺仁給他端來了齋飯。
“師弟是師父叫你來的?”他疑惑。
“嗯,是的,師兄你沒事吧,昨兒你受戒後我沒過來你不會怪我吧?”送來齋飯的覺仁約莫有歲大,他對覺癡說話時眼裏有著慚愧。
“不用說了,我明白,你把齋飯放下吧,有勞你了!”他勉強的給覺仁施了禮,其它的,他也不願意多問,也不想多說,當見覺仁來給他送齋飯時,他心裏也曾滑過一絲釋然,這就是他和他師父之間默默的師徒情分,別人是無法知曉。
受戒那日,當聽到說沒有人來摻扶他時,他一點兒也不失望,隻是沒有看見師父卻是他心裏的刺,雖然他不後悔吃了做的薑粥,但是每當想到師父那一臉失望的神色時,他就覺得慚愧,覺得自己真的辜負了師父對於自己的厚望,而當看到師父悄悄給自己送來膏藥時,那失落的心也不再是感到是冰冷,這時看到覺仁送來齋飯時,那深藏在背後的師徒情分讓他心裏一熱,幾乎紅了眼眶。
但隱隱的,他也為擔心,因為他覺得不會高興的將他放在一邊,無論如何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不給他送齋飯來,想到這裏,看著即將出去的覺仁,他忙問道:“你知道那位施主嗎?”
覺仁停止了跨出去的腳步,回頭來對他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我等會兒去給你打聽一下?”
他想著威脅過他的大師兄,看看眼前單薄瘦小的覺仁,為了不給他帶來麻煩,他忙對他搖頭說:“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我這邊你就不用費心了……”
“哦……”覺仁剛閃爍的眸裏滑過一陣失落,微低著頭走出了房門。
看著覺仁那失落離去的背影,他隻有在心底默默地歎息,悄聲地說:“不是師兄要疏遠你,而是,這就是唯一能保護你的方法。”
勉強地用過飯以後,覺癡也無心睡眠,出去已經很久了,卻總是不見回來,他最擔心的是大師兄覺遠會為難,腦裏閃現了很多不好的念頭,可因為自己身上的傷勢,根本沒法下地去找,他也就隻有躺在上幹著急。
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當房門再次打開時,他以為是回來了,可叫他失望的是,看到仍舊是覺仁。
“師兄我給你送齋飯過來了,這裏有些藥是師父叫我帶過來給你服用的,你還是先吃了吧,那樣傷勢好的快些。”
“嗯,有勞你了……”
吃了覺仁送來的藥,他胡亂的用了齋飯,一顆心,焦急地等著回來,大概是藥力的作用,他竟然模模糊糊的就睡著了,等到醒來時,窗外已經是大亮了,看看身旁卻不見的蹤影,心裏頓時一驚,無數個壞的念頭在他腦海裏盤旋,他是在怕,怕覺遠會做出傷害的事,那樣的話,他是無法原諒自己的,因為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再也躺不住了,也不再估計傷口的劇烈的疼痛,他強撐著從上爬了起來,下了床,好容易摸索著房間裏的家什走到了房門口,剛打開門就見覺仁在外麵。
“師兄你怎麼起來了?”
“嗯,我躺了兩天了,活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