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醞也大感詫異。今朝出現後,古城竟然沒變成上次那樣的蕭條景象?
“你!豬狗不如的畜生!”站在秦九醞、陳恩童身邊,一直沒講話的劉家爺爺顫顫巍巍地指著今朝,表情憤懣地咒罵:“你別得意的太早,等我們教主恢複……”
今朝袖袍微震,一陣罡風卷起院木桶內裝著的水,包裹成團猛地送入老人口中!
“咕咕咕……”那團水卡在老爺爺喉嚨裏,既不給他吞下也不讓他吐出,硬生生堵住了他全部話語。
而令老人硬核閉嘴,當下僅能發出宛如溺水般的窒息聲音的玄袍男子,始終未分他一個餘光,反將視線瞥向秦九醞,一雙俊目古井無波,“別打死,我有話要他轉告這隻藍毛鬼。”
話是對著林珩講的,卻聽得秦九醞一怔,不露聲色地垂下眼簾,凝視垂落在自己胸前的微卷藍發。
她?藍毛鬼?
很好,你個死鬼。
今朝留意到她舉動,當即麵無神情地邁步朝林珩同老和尚走去。
林珩觀此,停止了單方虐打的行為,恭敬地站起身。然而今朝隻在途徑他們時稍一駐足,踹了躺在地上哀嚎的和尚一腳,便繼續往前,徑直入了房屋。
“啊……”老僧人捂著中招的腹部,疼得卷作一條蝦米。
沒等他緩過來,林珩就彎腰拽起半邊臉被揍得腫成豬頭,另半邊臉完好無損的和尚,往屋子裏踢了踢:“將軍命你跟上!”
秦九醞嘴角微抽,感情那一腳還有特殊含義。
陳恩童尚且一臉懵逼,忽瞧林珩走到她們麵前,拉住秦九醞手腕,一手攤開,笑嘻嘻地擺了個‘請’的姿勢。
“阿九!”陳恩童立刻牽住秦九醞,警惕地瞪著林珩。
“沒事。”秦九醞安撫地捏捏她胳膊,“你等我,別瞎跑。”
語畢,她安之若泰地甩開林珩手臂,走向幾步外昏暗的房子,神色冷漠、氣勢十足地跨過門檻。
甫一入內,木門便從背後關上,秦九醞眼前隨之一黑。
屋中沒點燭火,唯獨一抹皎潔銀輝自敞開的窗戶灑落進來。秦九醞憑借那道微光,看見今朝正襟端坐於窗前的木椅上,眸無波瀾,麵無表情。
月色輕籠他頎頎的身形,替他鍍了層冷光,令他瞧著仿若神廟內供萬人敬仰的神像,明明近在咫尺卻好似相隔萬裏。
他在九,我在人間。
秦九醞強裝自然地低頭理順打結的發尾,按捺下眼底的驚豔,繼而撇了撇一旁戰戰兢兢的老和尚,懶洋洋道:“問他找我-幹嘛?”
她沒準備讓古城裏的人知道,自己聽得懂朝陽古語。那相當於委婉地告訴古城遊戲:我已經曉得你們的謊言了,一群騙子、忽悠!
這不是在,本就是短途的人生路上走捷徑嗎?
“閉嘴!”和尚用氣音叱罵:“他不話你特麼的別吸引他注意!他可是這座城的鬼王!今夜教主不在,倘若他一個不高興把你殺了……”
他話未講完,秦九醞便覺一陣疾風吹過,徑直朝喋喋不休的僧人襲去。
“你聽得懂。”
沒等秦九醞弄明白情況,今朝淡然的嗓音幽幽於陰暗的室內響起。
秦九醞臉色一沉,當場想起適才在門外,今朝吐出那句藍毛鬼時自己的反應……被他察覺了。
“會?”今朝拾起一旁的燭台,又問。
秦九醞謹慎地輕瞥兩步外的老僧人,發現他表情茫然,有陣狂風不斷灌滿他雙耳,使得他隻聽得到呼呼風聲,而沒聽見剛剛今朝的兩句問話,所以現今仍在狀況外的提聲問道:“將軍你啥?風大!我聽不到!你把風停下行嗎?”
居然拿風堵住了和尚耳朵……
秦九醞無語的同時也略舒口氣,也不跟今朝裝了,抬手摸著下唇,搖頭表示不會。她能在短短一月內翻譯朝陽古語,還是占了自己是本地人的光。
今朝凝視秦九醞細膩的指尖,摩挲著她淡紅的唇,須臾轉了轉手中燭台,放置回原處。
秦九醞隱約感覺到他放下燭台之際似乎有些遺憾,不禁領會了什麼,餘光睃了睃老和尚,暗道:我還幫了禿驢一次……一旦我表明會古語,這老家夥就會因失去利用價值而被今朝敲暈。
今朝抬手撤去堵住了僧人耳朵的朔風,勻長的拇指與食指間捏著一枚青玉戒指,“哪來的?”
秦九醞驚愕片刻,末了明白,她上回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動作,被今朝發現了。
因為彼時她迫切的想在古城留有記號,可其他路走不通,她才把這枚有衛星定位係統芯片的戒指丟棄在此,預備出去後找人定位尋城。
主義是好的,奈何古城好像是在一片強磁場內,致使定位係統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