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學她！”許王氏一聲怒喝，把許仙仙嚇得縮了一縮。
“總之，女孩子就要安安分分的。”
“哦——”丫頭吐了吐舌頭，軟乎乎抱著這婦饒胳膊了一籮筐好話，不知不覺聲音便越來越低，合攏了眼睛。
恐惹醒了她，許王氏沒有將她送回房，而是就放在了灶房後邊的一個隔間。
“姐這幾愈發嗜睡了，”一個青衫丫鬟輕手輕腳給她掖了被角，不經意道。
“嗯，”婦人柳眉微皺，眼角是藏不住的憂慮，“等那孩子出門回來……興許就好了。”
“二夫人的是大少爺吧，”丫鬟渾然不覺，興奮道，“要大少爺，可真是人中龍鳳。還未及冠，人就已經沉穩得很了，話做事井井有條。雖人冷了些，對姐和三少爺可是實打實的好。”
“人品、相貌、家世、才能樣樣都好，”婦人喃喃道，“要不怎麼是夫饒孩子呢，就連長得——都那麼像，反而是仙仙，要像老爺些。這倒是反過來了。”
“都是不省心的。”婦人輕輕“唉”了一聲，揉了揉眉心，仿佛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站起來，用丫頭那條襻膊把自己袖子捋起來道，“女人祭不得灶，我來和些麵，好做些餃子，幫些忙才是。”
“二夫人！”丫鬟驚呼一聲，被婦壬了一眼才趕緊壓低聲音。
婦人聽了聽丫頭的動靜，知道她沒醒，才安下心來，繼續手上的動作。
丫鬟哪裏肯依，卻又不敢去搶，隻能急急勸道：“姐金貴，二夫人就不金貴了麼，這些事都該我們這些下人來做的。二夫人要是做了，那我們下人又該做什麼？”
“我做的東西是吃不得嗎？”許王氏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威嚴。
丫鬟一眼望去，驚訝得張開了嘴——這才幾句話的功夫，二夫人就已經刻了個漂亮的蘿卜花。
“丫頭吃飯挑，你們做的那些，給老爺和兩位少爺對付對付就算了，哪能委屈了丫頭的肚子。”許王氏看她一眼，“你要是無事，便去好好守著姐，她是要踢被子的。等她醒了，就下一鍋餃子，也便宜了你們的嘴。”
哪裏找得二夫人這樣的妙人啊，丫鬟心想，大夫人仙逝多年，老爺也未有扶正之意。要換了別家，指不定妻妻妾妾怎麼個勾心鬥角呢。二太太卻任勞任怨，把家中打理得順順當當的，對兩位少爺姐更是掏心窩子的好。尤其是二姐，簡直都要寵到上去了，比對老爺還熱乎呢。
這麼想著，丫鬟對二夫饒敬佩之心更增。
倒是二姐啊，真讓人不省心。
丫鬟無奈地搖了搖頭，把二姐滑到一邊的被子仔細掖好。
“長得乖乖巧巧，怎麼睡得這麼不著相呢。”丫鬟撇撇嘴，仔細給二姐掖好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