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臣,你幹什麼?”此刻,應想想站在寧楚暮房中,她擰著眉頭看秦少臣。秦少臣嬉笑一聲,放開拉著她胳膊的手。顯然,她是被他強扯進寧楚暮房間的。
“小應,等會喬茜兒要回趟宮去取幾件換洗的衣物,我也有事要走,我知道你白日裏乏了,不過今晚楚暮還得你照看著。”他看著應想想,臉上是一貫的嬉笑表情,桃花眼裏卻有深深淺淺的波瀾在湧動,他暗黑的眸子緊緊盯著她,裏麵有幾許應想想以前未在他身上見過的強硬。
應想想與秦少臣對視良久,抿唇。她一直都知道秦少臣其人有多聰慧,敏銳,所以,從他今日執意要跟她回別院時她就清楚,他一定是看出什麼了。同時,他對她又是知根知底,因此,他的想法她能理解,誤會她,也是人之常情。
從應想想踏入這個房間開始,寧楚暮的視線就再也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他濃黑的眸子深深纏繞著她,癡癡凝著她,目光緊緊追隨,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看得過於專注,所以當她的視線看過來時,與他目光相撞,他躲閃得有幾分狼狽。
應想想看著起身坐在床上的人,他背靠在床頭,手邊是一摞摞醫書,麵容有些蒼白和憔悴,她心裏一陣刺痛。不是在吃藥嗎?怎麼好像一點起色都沒有?他原本就白皙俊美的臉上此刻看上去更是白得透明,呈現出幾分病態的美。這幾天來,她極力克製住想來看他陪他的心情,盡管那麼艱難,她還是得那麼做,也必須要那麼做。如果連現在這樣都做不到,那她又要如何開口跟他說……分開。如果不這樣,她又怎麼忍心,怎麼舍得看他受苦受傷,一次又一次。楚暮,如果受傷害受懲罰人的我,那麼,就算前方荊棘叢叢,就算我頭痛得要死去,這條道,我也願意陪你走下去,直到……無路可走。可是,如果那些苦都要你受,而且還是無止盡的,我又怎麼可以那麼自私,明知會害了你卻仍要強求。楚暮,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我做不到……做不到。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我的理智就要我遠離你,原來,是因為你隻要靠近我,就會受到傷害,而我,是那麼的不想見你受到傷害。你的執著,讓我枉顧一次次頭痛的提醒,繳械投降,如今才會到了這一步。被你的溫柔浸泡得綿軟的心,要如何去度過以後的漫漫嚴冬和噬骨的孤寂。楚暮,如果時間可以重來,當初我一定不會讓你們相隨,一定不會。楚暮,和我分開,或許你會暫時的痛苦,可至少,你不用再受苦受痛。時間是一副良藥,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你會做回曾經雲淡風輕的你,在人世間漂泊,無牽無掛。那才是你,而不是這個為了我而屢次三番受傷躺在床上的你。我承受不起,同時再也不願見你為我而受到傷害,我會瘋掉的,所以,就當是我自私吧。我原本也就是一個自私的人,不然當初怎會在明知道不應該的情況下,還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