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煙沙絕從來沒有想過一切都來得這麼快,這個消息就好像是一道驚雷一般,響徹了整個腦海。
他有些膽怯地向後瑟縮了下,躲在被子裏麵死活都不肯出去,也不願意跟別人說話,不管別人說什麼他都是這樣。
戰九天和落煙沙華從外麵趕回來的時候,就聽到這麼一個驚人的消息,不禁都變了臉色。
落煙沙華問燕無霜:“大哥呢?他怎麼樣了?”
燕無霜很是苦惱地說道:“從他那天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誰都不讓進去。”
落煙沙華皺著眉頭,問道:“那他有沒有按時吃飯?”
燕無霜苦大仇深地搖了搖頭,落煙沙華便朝著落煙沙絕休憩的行宮走去。“我去看看。”
兄弟三人重逢,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
他們圍坐在一起,互相問候,一時之間,竟都感慨萬千。
“我從天都離開之後,便周遊各地,學習一些從未見過的功夫,結交一些性格迥異之友,他們將外麵的故事說與我聽,對我甚好。這些年來,勉強還算能過得去。一個人心情沉悶的時候,便去冰寒之地閉關修煉上幾年。等到覺得寂寞了,便再從關中而出,繼續遊訪各地風情。”情殺有些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鼻子,瞧了兩個兄弟一眼,發現他們眼中都是揶揄之情,不由得幹咳了一聲。“這些年非是兄弟不肯回天都,而是……心思還不在天都之上。心裏總想著,還是這樣自在一些好。此番來昭南,也不過是為了祭奠小妹一番。”
戰九天嗯了一聲,然後拉長了音調說道:“如此這般,便是連大哥成親也不來祝賀?這兄弟當的,有些令吾失望啊!”
情殺微微一笑,“大哥莫怪,我剛出關之時便想著出關探望大哥,卻接到了大哥的傳信,說是要立武後。當我再次看標記的日期的時候,卻看見日期早就是一個月之前的了。我心中想著即便如此也想要同大哥和大嫂見一番,誰料我到了天都之後,卻聽聞大哥陪同大嫂一起去煙城歸寧,我便追去了煙城。不過在路上卻發現西北這邊又有小動作,便來這裏查探。昨日本是顏夕的祭日,我也不想惹什麼事。不過看見落煙沙絕那番舉動,我便心中有些不悅。原本是想給他一個教訓,不想他……卻是小弟鍾愛之人。”情殺朝著燕無霜抱了一拳,“是我魯莽,無霜莫怪。”
燕無霜按下他的手,說道:“二哥言重了,若非這次,我還不知道會有這件事……二哥不必內疚便是了。不過大嫂那邊,二哥可是要小心應付。”
“大嫂?”情殺看向了戰九天,後者眨了眨眼睛,“就是剛剛走了的那個。”
“他不是個男子麼?”
“……”
也難怪情殺會看錯,落煙沙華平日裏偽裝男人偽裝得本來就有八分相似,而如今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形狀,馬尾也高高紮起,身形除了單薄一點,個子和作風都像極了幹脆利落的男子。
而現在這個偽男子正在落煙沙絕的床邊煞費苦心地勸解自家的大哥。
“大哥,你這樣不吃飯,不會覺得餓嗎?”
“……”
“大哥,別鬧了,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你也想想你肚子裏的孩子嘛……”
“……”
“大哥……”就在落煙沙華想要放棄的時候,落煙沙絕總算是從被子裏麵鑽出來了,然後他一下子就坐了起來,靠在了床邊,看著落煙沙華。
“大哥?”落煙沙華眨巴了眨巴眼睛,“你沒事了?”
落煙沙絕扶著自己的額頭,“怎麼可能沒事?碰上這種事……任誰都會難以接受的吧?”
落煙沙華想笑,但是她忍著沒有笑出來。落煙沙絕瞥了她一眼,說道:“你想笑就笑罷,碰上這種事,也算是我該有此劫吧……”
落煙沙華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大哥別這麼說。或許是天看不過去你再一個人孤獨寂寞下去,所以上天才安排了這段姻緣。既來之則安之,大哥還是按平常心泰然處之的好。”
落煙沙絕咬著牙很想說你倒是泰然處之一個給我看看啊,到最後他也沒有說出來,隻是淡淡地說道:“傳膳吧,我餓了。”
落煙沙華拍了拍手,就有幾個侍女從外麵端著飯菜進來了。看著她們將飯菜一一放在了前麵的桌子上麵,落煙沙絕好奇地問道:“二妹,也不知道為何,自從我來到昭南城之後,便發覺,昭南王對我的態度很是奇怪。他明明知道我是煙城的煙王,但是卻對我十分禮遇,照顧得十分周全,你可知這是為什麼嗎?”
落煙沙華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落煙沙絕看出她似乎是有難言之隱,便問道:“嗯?你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落煙沙華猶豫了下,然後點頭,“大哥,倘若我告訴了你,你可不許說我是故意隱瞞你,也別怪我。”
落煙沙絕看了她好一陣,然後點了點頭。“好,我自然不會怪你。”
落煙沙華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他,還有從天都那三兄弟的身上開始扯起的故事,以及昭南王和顏夕之事,最後著重說明了一下落煙沙絕和這整件事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