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了一跳,來生殖中心掛號的,都是為了欲望或者繁衍,陸司爵竟然反其道而行之。
葉萌萌一時拿不準他的目的,所以便敷衍的回答:“當然有,結紮就可以。”
“我的意思是, 能不能悄無聲息的讓一個人終生不育?”
陸司爵明明是平靜的語調,他卻感受到一股寒意,就說:“陸先生,在技術上醫學可以通過藥物做到,但是在道德上不允許任何醫生這樣做。”
“那比如說,如果我給葉醫生你下這種藥的話,你能察覺出來嗎?”
葉萌萌搖了搖頭,“這種藥物隻會破壞生育能力,不會破壞性功能,所以除非是來醫院做精細的檢查,否則發現不了。”
陸司爵便點了點頭。
葉萌萌誤以為陸司爵可能被人下了藥,就說:“陸先生,要不您做個詳細的檢查吧?”
“不必了。”陸司爵淡淡的說,“你給我配一點你說的這個藥,另外,做一份詳細的使用說明。”
葉萌萌這才確定,陸司爵是要借用這個藥去害人。
於是堅決搖頭,“對不起陸先生,我不能做這樣的事,這是違法的。”
陸司爵也不勉強,就說:“好,那我知道了。”
他站起來走了出去,然後就遇到了顧溫晚。
葉萌萌一直猜想,他可能去別的醫生那裏配了藥,已經下了手,他也在猜想,陸司爵到底跟誰有這麼大的仇恨,竟然想讓人終生不育。
可是他半點線索都沒有,也害怕引火燒身,所以就選擇了閉口不提。
但心底卻覺得這人實在過於陰毒,就算有仇也隻是兩人之間的事,實在不應該禍延子孫,斷人子嗣實在是很損德。
他之前對於顧溫晚和陸司爵的婚姻抱保留態度,可是上次在陸司爵家裏,他推心置腹的跟他保證,他卻被打動了。
起碼現在,他知道陸司爵沒有真的去做了那件事,便放心了許多。
希望他永遠都不要去做,希望他一直幹幹淨淨,隻有陸司爵毫無瑕疵,顧溫晚才會獲得幸福。
……
顧氏倒閉了。
因為跟陸司爵的恩怨舉國皆知,雖然陸司爵沒有做什麼,但是訂單解約紛至遝來,資金鏈迅速斷裂,無數下遊供應商每天在顧氏樓下拉橫幅要求顧氏欠債還錢。
顧氏上了兩天財經新聞,第三天,上了社會新聞。
因為顧氏董事長顧向北先生因為走投無路,跳樓了。
就在顧氏辦公樓頂樓,十五層,五十五米的高度,他一躍而下,當時消防員的氣墊還沒有完全衝起來,所以他落地的時候,頭部著地。
搶救了十個小時,他醒了過來,但是卻變成了一個傻子,隻會吃和笑,連話都不會說了,據說還要進行下一步手術,清除腦內淤血。
顧溫晚在電視上看到這條新聞時,本以為自己該毫無波瀾,可還是出神了片刻。
畢竟是曾經熟悉過的人,顧向北在她小的時候每次跟爸爸去外地出差,回來總是帶當地的特產回來,一份給她,一份給顧安寧。
顧向北不是很招小孩喜歡的那種男人,總是畏畏縮縮的樣子。她每次喊他大伯,他總是帶著靦腆的笑走開。
可有一次,他卻來偷偷問她,她的裙子是在哪兒定做的,因為安寧也想要一條。
他向來懦弱膽小,無能到與世無爭的地步,但是卻用盡所有去愛顧安寧,也十分聽她的話。
當年如果不是顧安寧從中作梗,也許他會願意出錢救燦朝。
這麼多年以來,雖然沒有聯係,但聽說顧向北其實隻是名義上的董事長,公司的控製權都在顧安寧的手中,如今公司出事,遭殃的居然是他。
這就叫女債父還嗎?
顧安寧招來的禍事,全都由他承擔了惡果。
顧溫晚唏噓了半天,然後就接到了顧安寧的電話,她不想跟顧安寧說話,就一直沒接。
到了黃昏的時候,她在廚房準備晚飯,就有傭人走過來說:“太太,有客來。”
“誰?”
“她說她是您的姐姐。”
姐姐?嗬,她哪來的姐姐?怎麼會有人厚顏無恥到這個程度。
越想越氣,顧溫晚便將手上的芥藍重重的扔在盤子裏,解掉圍裙走了出去。
顧安寧穿著一身皺巴巴的套裙,看上去像是幾天沒有換過,妝容亦很狼狽。
她眼眶紅紅,局促的對顧溫晚說:“晚晚,能不能求你借我五十萬,我爸爸在醫院剛做了手術,手術費還沒有交,如果再不交的話,醫院不肯再給他做下一次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