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不知道?”邵恩嘉歎了口氣,“顧溫晚為什麼入院,為什麼陸司爵不讓她和外界接觸,你真的不明白嗎?”
“她這胎懷的不穩。”紀慎行放低了音量,聲音有些悵然,“那又怎樣?她憑什麼給陸司爵這種禽獸生孩子?孩子沒了更好。”
“你知道流產一次對女性身體會造成多大傷害嗎?”邵恩嘉說完立刻自嘲,“你怎麼會不知道,你隻不過因為恨陸司爵,所以不管不顧罷了,可是陸司爵已經被抓了,他將會受到法律的製裁,為什麼你還要不放過顧溫晚呢?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自私了?”
紀慎行聽得有點莫名其妙,指著自己,“你覺得我想害顧溫晚?”
“不然呢?”
紀慎行搖頭,“算了,你想這麼覺得就這麼覺得吧,我回病房去了。”
他慢慢的往病房走,他知道自己確實沒有考慮過流產對顧溫晚身體的傷害,他滿心想的都是如何將她從陸司爵身邊拉過來。
既然如此,自然是跟陸司爵的交集越少越好,本來就已經有個孩子,再有一個的話,這種羈絆他沒有信心能徹底斬斷。
邵恩嘉罵得不錯,他確實是自私。
不管怎樣,他都一定不能讓顧溫晚生下這個孩子。
直接接觸顧溫晚這條路行不通,還有簡悅寧這條路。
……
顧溫晚前腳回到病房,簡悅寧後腳就回來了,她還不知道她偷溜出病房。
“你醒了?我去給你洗葡萄。”
“悅寧,你說我是不是一個不合格的媽媽?”
“怎麼了?”
“沒事。”
顧溫晚坐在沙發上,有些自責,她為什麼就是管不住自己,她為什麼就是總要帶著這孩子冒險。
剛剛如果真的摔倒了……
她想都不敢想……
不就還有五個多月嗎,忍一忍不就過去了?
要是再有個萬一,她該如何自處?
顧溫晚於是決定,她再也不會亂跑了,一定好好的完全遵照醫囑,以保萬全。
顧溫晚這邊做好了絕不踏出病房門一步的覺悟,紀慎行卻在想盡辦法想往這個病房裏滲透。
他給簡悅寧打了個電話,“悅寧,你今晚有空嗎?”
“今晚?今晚不行,我值班。”
“那等顧溫晚睡了,你來一樓的咖啡廳好不好?我一個人很無聊。”
簡悅寧本就不是一個善於拒絕別人的人,於是就答應了。
晚上十點半。
簡悅寧交代護工好好看著顧溫晚之後,便下樓了。
偌大的咖啡廳現在隻剩下紀慎行一個人,空空蕩蕩,顯得他的身影是那樣寂寥。
她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服務生過來點單,她要了杯玫瑰花茶。
“我看你恢複的狀況挺好的,應該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吧。”
紀慎行攪動著咖啡杯裏的冰,“嗯,再觀察兩天就能出院。”
“那你今後什麼打算?”紀慎行在江城早就沒有工作,也沒有住所,所以簡悅寧很關心。
“還沒有想好,可能會回芬蘭照顧心晴吧。”
簡悅寧便不再說話,專心的看著玻璃杯裏的玫瑰花慢慢舒展開來。
紀慎行這個人她還算了解,就算他寂寞,需要人陪,他也不需要一個唧唧喳喳話多的人。
除非他自己想要說話。
“悅寧,你覺得陸司爵是個好人嗎?”
簡悅寧有些意外,“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你跟顧溫晚要好,應該也算比較了解陸司爵吧,你覺得他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
簡悅寧呆呆的望著紀慎行。
這個問題,她不太好回答。
現在大多數世人都覺得陸司爵草菅人命心狠手辣,證據已經十分確鑿,但是她卻不以為然,一個真心誠意疼自己老婆的人,一個滿心期待孩子出生的人,不太可能做出滅絕人性的事情。
但站在紀慎行的立場,他是殺了他姐姐的人,他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如果她說她真實的想法,紀慎行會不會不高興?
簡悅寧把茶杯放到一邊,“我覺得我沒有資格判斷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我隻知道他對顧溫晚很好,是真的好,好到能讓全天下的女人羨慕嫉妒。”
“那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簡悅寧覺得怪異極了,今天紀慎行是怎麼了,怎麼老是問她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你當然是個好人。很會照顧別人感受的人。”簡悅寧跟他假扮男女朋友的期間,紀慎行雖然沒有給她男朋友的嗬護,但還是無微不至得像個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