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溫晚眼巴巴的看著他,“你要去哪裏?你跟我住在一起不行嗎?”
顧燦朝搖頭,“我有員工宿舍。”
“你還要接著回去工作?”
“當然啊,總不能一直找你伸手要錢。”
顧溫晚知道他有他的自尊和堅持,便不再多說,隻是有些心疼他的辛苦,就像今天,他帶的雖然是近郊的團,可是從早上八點出門到晚上八點回到旅行社,也奔波了十二個多小時。
顧燦朝卻對這種勞累不以為意,因為他心中有信念,所以再苦都能精神抖擻的堅持下去。
他走了以後,顧溫晚就開始坐在沙發上發呆。
她在思考顧燦朝剛剛說的那些話。
盛老爺子和白澍是親生父女,所以一起出車禍並不奇怪,至於為什麼不做dna鑒定,應該也是陸司爵的主意吧,他不希望白澍的身份暴露。
可是這些話要怎麼對顧燦朝說呢。
現在隻能期盼時間會慢慢磨滅他的好奇心和猜疑心,讓他早日死心。
……
紀慎行在醫院,變得越來越喜怒無常。
雖然醫生說他的恢複情況很不錯,再過幾天就可以拆掉紗布,重見光明。
可他心裏卻還像是百爪撓心似的,怎麼都不舒坦。
最讓他不舒坦的就是他新來的這個護工,真的是蠢的要命,叫她倒杯水,她都從來倒不到他想要的溫度。
他覺得煩的要死。
陸心晴卻不能理解他的心情,有些奇怪的問他:“舅舅,你馬上就要康複了,為什麼脾氣反而變得暴躁了?”
紀慎行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他現在跟誰都不想說話,一張嘴就想罵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陸心晴見他沉默,便去問醫生,醫生說紀慎行這種情況可能是心理疾病,因為長時間的失明,突然治愈,對未來和現實都有一些無法掌控的感覺,所以才會脾氣大變。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醫生道:“盡量多陪著他,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他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陸心晴謹遵醫囑,辭退了jerry,無微不至親自照顧紀慎行。
可沒兩天,就被紀慎行罵哭了。
她不過是推他去散步的時候走的快了些,紀慎行就暴跳如雷,然後又提起那個nathy,“nathy就不會像你這樣急躁,她知道散步最重要的是心情,所以每次都跟我走的特別慢,你推這麼快是要去參加輪椅賽跑大會嗎?”
陸心晴這兩天已經聽了無數遍nathy的名字。
“你買的水果沒有nathy好吃。”
“nathy做的食物比所有米國中餐館做的都好吃。”
“我睡不著的時候nathy會給我放舒緩的音樂……你找的沒有一首是對的!”
……
陸心晴徹底爆發了,“nathy!nathy!nathy!既然你這麼喜歡nathy!我去把她找回來就是了,省得你對著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紀慎行意識到自己剛剛態度不好,傷了陸心晴的心,慌忙道歉,“心晴,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你不用照顧我……把jerry找回來吧……”他其實一直都很抵觸陸心晴親自照顧他,在他的心裏陸心晴還是一個小孩,是一個需要他照顧的人,現在身份顛倒,他每天都很自責。隻不過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把她和nathy做比較,於是愈發懷念起nathy的熨帖來。
陸心晴不說話,慢慢推著他在花園裏走。
紀慎行感受到氣氛有些尷尬,便說:“是舅舅不好,舅舅不該亂發脾氣,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給你買糖葫蘆吃啊?”
“哼,還當我是小姑娘好哄嗎!”話雖然還是衝,但陸心晴臉上的表情已經緩和了下來,“既然這麼離不開nathy,為什麼要放她走?”
“人家照顧我是一份工作,當然有說走就走的自由。”紀慎行苦笑,“我總不能因為人家合我的緣,就叫人在我這兒當一輩子傭人吧。”
“我有時候真懷疑你說的nathy跟我認識的那個nathy是不是一個人。”陸心晴把紀慎行推到一株月季旁邊,然後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我之前不是去農莊看過你嗎?那個nathy冒冒失失的,根本就不像你口中描述的什麼都拿手的人。”
“可能她見到你們是陌生人,有些緊張了吧。”
“應該是吧,讓你讚不絕口的人,我長這麼大好像也隻聽到過一個nat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