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其實我本來是一個不在乎別人喜不喜歡我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被你討厭,心髒裏麵像是裹了針,難受得緊。”
陸司爵酒醒之後依然要賴在溫零家裏,就是想搞清楚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搞清楚她對他的成見到底從何而來,所以不打算和她端著了,他姿態放低一些,也許溫零會心軟,告訴他真相。
他迫切知道真相,所以他這話,倒是百分之九十出自真心,另外百分之十,是因為不甘心。
溫零看了看他,譏諷道:“陸先生,您的藥還沒吃呢,不要說胡話。”
她真的要被陸司爵折磨瘋了,他說這些曖昧的話不會撥動她心弦,隻會讓她更煩。
陸司爵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一個讓她束手無策的女人,軟硬不吃,刀槍不入。
他歎了口氣,問道:“你有喜歡的人嗎?”他想去印證自己的猜測。
“這與你何關?”
“沒有關係,隻是我想知道。”
溫零不想跟他糾纏,就幹脆的回答:“有。”
“是這棟房子的主人嗎?”
“是。”
“那我懂了。”
陸司爵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他果然是猜對了,溫零身邊早就有了一個出色的伴侶,所以才會對他不屑一顧。他在感情方麵不是一個好勝心很強的男人,可這一次,他十分想知道這男人究竟是誰。
溫零走出了陸司爵的房間,如釋重負。
跟他單獨相處真的是一件太消耗精力的事情了。
幸好隻剩下一天時間,她勉強可以熬過去。
等陸司爵回了m國,她的生活便可以恢複平靜了吧。他胡攪蠻纏倒是給了她生機,讓她可以重新回到醫生的行列。
陸司爵雖然撤銷了投訴,但是醫院對於溫零還是決定不再續聘,溫零能夠理解醫院的做法,所以便打算應聘其他醫院或者診所。
她保住醫師執照之後,就在客廳坐著整理簡曆,陸司爵搖著輪椅從房間出來,看她咬著冰咖啡的吸管,一臉認真緊皺眉頭盯著電腦屏幕的樣子,心忽然一痛。
溫零從來沒有在他麵前表現出如此孩子氣的一麵,他印象中的她一直都恨不得將自己隱身,麵對孩子們的時候又專業又溫柔,他早知道那不會是她全部的樣子,可他不知道,原來溫零全身放鬆下來的狀態又會讓他想起他痛失的此生摯愛。
他突然發覺,自從跟溫零較上勁之後,他已經好幾天沒有想起晚晚了,內心湧上一股愧疚,像是一個出軌被抓包的男人,摸了摸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小心翼翼的在心裏說:晚晚,你別生氣,我對她沒什麼的,隻不過是好奇,我明天就走了。
溫零舉起手撩了撩頭發,陸司爵眼神聚焦到她左手的無名指上,那裏有一圈像是割傷留下的傷痕,看上去十分詭異,之前她一直戴著一個黑色的繩圈,所以他並沒有發現。
他推動輪椅到溫零身邊,指著她的手指問:“什麼時候受的傷?”
溫零嚇了一跳,連忙把手收了回來,淡淡的說:“不關你的事。”
陸司爵不依不饒,“可是我好奇。”
溫零把那根手指緊緊捏在自己的掌心,“好奇會害死貓。”
“我又不是貓。如果你不說,我可以自己去查。”
溫零懊悔得要命,繩圈在她剛剛洗碗的時候斷掉了,她本來打算找個創可貼貼上傷疤,可送咖啡外賣的來了,她去開門,然後就忘了這件事。
她不喜歡被陸司爵看到她這圈傷疤,當年她被徐栩栩救回來之後,吃了古醫生的特效解藥,經曆過一段非常可怕的肥胖時期,那枚戒指她忘了取,漸漸就卡進了肉裏。古醫生說等她瘦了再取能少一些痛苦。她卻不同意。
她覺得是戒指在提醒她,不應該再和過去糾纏不清。
她趁著古醫生不注意,拿了一把消過毒的手術刀,硬生生將戒指從手指上連皮帶肉的剜了下來。
鮮血淋漓,但是痛,她感覺不到。
那段時間她身體上的痛苦每天都是新高度,她早就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痛。
她隻覺得痛快,有種和過去徹底告別的快感。
她把那枚戒指扔進馬桶衝走了,等手上的傷口恢複之後,便找了一圈黑色繩結,當做是一種祭奠,裹在了那道傷疤上。
可現在,她卻和陸司爵同處一屋,這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啊。
他毫發無傷,她遍體鱗傷,他卻還要在她麵前耀武揚威的威脅她,逼迫她回憶不堪回首的往事。
溫零冷冷道:“小的時候不懂事,火中取栗,所以傷了手,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將那鍋炭火踢翻,什麼狗屁栗子,根本就是毒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