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零拿了一個杯麵出來,加熱水,然後送進微波爐裏叮了一分鍾,拿出來把水倒掉,再加一個蛋,兩片火腿,又加熱水,重複上次的步驟,叮了兩分鍾。
當她把泡麵從微波爐拿出來的時候,老遠就聞見了噴香撲鼻。
孩子們紛紛又湧了過來。
“阿零,你怎麼泡個麵都這麼香啊。”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泡麵就剩兩杯了,快搶!”
……
陸司爵怎麼也沒想到,他家的猴崽子們在大年初一的下午,竟然在廚房排排坐吃泡麵。
溫零這個人,還真是有種奇怪的魔力,會讓身邊的人都變得反常。
他昨晚想了一晚,他不知道該不該往前邁一步。
一開始知道她沒有喜歡的人,知道她對他不是討厭是克製,他高興得發狂。
可後來,卻又猶豫了。
就像他在顧溫晚爸媽墓前說的,他感覺自己很不祥,喜歡他的女人或者他喜歡的女人全都沒有一個好下場,他害怕他會連累溫零。
或許,不遠不近的守護著她,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吧。
……
紀慎行回到農莊之後,便給工人放了假,然後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裏鼓搗了很久。
等一切準備就緒,他故意找人打電話給邵恩嘉,說他在農莊不小心落水,剛剛從醫院搶救回來。
邵恩嘉一聽,顧不得自尊了,立刻就打車去了農莊。
紀慎行歪在床上,聽見動靜,就急切的問:“是恩嘉嗎?”
邵恩嘉“嗯”了一聲,看似埋怨實則心疼的說:“你怎麼回事?怎麼三天兩頭的出事?好好的怎麼會落水?”
“我給你準備的新年禮物被狗狗叼走了,我追它,不小心就掉水裏了。”紀慎行哀怨的說,“禮物也沉入了湖底,再也找不回來了。”
“禮物丟就丟了吧,人沒事就好。”邵恩嘉看了看房間,還是從前的擺設,連每天插的花都是一模一樣的薄荷草加薰衣草,有點觸景生情,“我好久都沒來這兒來,沒想到什麼都沒變。”
“我特意交代的,不要改變這裏的格局。”紀慎行突然伸出手,在空中劃了劃,“我該吃藥了,我去倒杯水。”
他摸索著從床上下來,腳在地毯上試探了好久,才穿上拖鞋。
邵恩嘉抓住了他的手,“你怎麼了?你不會又看不見了吧?”
紀慎行微微笑道:“醫生說我頭部受到了很大的衝擊,所以視力暫時受到影響,沒事的,很快就能恢複。”
邵恩嘉緊張的問:“真的隻是暫時?你沒有騙我?”
“這有什麼好騙你的。”
“那你別動,我去給你倒水。”
邵恩嘉迅速去樓下倒了杯水,端上來,擔心的說:“你行動不便,住樓上是不是不太方便?要不你還是住一樓那間房間吧。”
“好,等下我就搬過去。”
邵恩嘉自責道:“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突然跑來米國,你就不會出現在農莊,也就不會被狗狗追……”她的眼眶漸漸濕潤,握緊了他的手靠在他的懷裏,“大神,你答應我,一定要盡快好起來。”
紀慎行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為了你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現在的情況和那年紀慎行失明的情況便是如出一轍了,偌大的農莊,隻剩下他們兩個,一個是病人,一個是照顧病人的看護。
邵恩嘉心裏是說不出來的複雜滋味,她一直覺得這段曆史對於她來說又珍貴又恥辱,那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離紀慎行那麼近,卻又是她卑微到塵埃裏的最大證據。
如今,又要重演一遍。
隻是她身份已經變了。現在的她照顧紀慎行,已經名正言順師出有名。
她把紀慎行安頓到一樓的房間之後,便去廚房,打算做晚飯。
紀慎行在房間裏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直接把手機拿了過來,快速的發著信息。
他眼睛炯炯有神,手速奇快,根本就不像是視力有問題的樣子。他之所以演這場戲,就是想要情景再現,以毒攻毒,讓邵恩嘉徹底放下過去的心結。
邵恩嘉很快做好了一鍋粥,蒸了點紅糖饅頭,又做了兩碟小菜,然後扶著紀慎行出來吃飯。
紀慎行不愧是有多次失明經驗的人士,摸索著拿筷子的樣子簡直逼真極了。
他一邊吃一邊笑,“這次真是因禍得福了,老婆本來都不理我了,現在竟然親手給我做飯吃,就算永遠看不見我也認了。”
“呸呸呸,你敢永遠看不見試試,你看我會不會拋棄你!”
“開個玩笑嘛,你還當真了。”紀慎行喝了口粥,讚不絕口,“你做的飯讓我想起了當年我那個看護nancy,她一手m國料理做的真的很絕,幾乎以假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