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頭,徐栩栩已經被救援隊從山下救了上來,整個人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救援隊長把他的隨身物品交給了向淺淺,“你是他的家人吧,跟我們一起去醫院。”
“好!”向淺淺連哭都來不及哭,就跟著徐栩栩一起上了救護車。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向淺淺看了看姓名是Z,就沒有接。
緊接著短信又傳了過來,Z問徐栩栩:“你現在怎麼樣?在哪家醫院?”
向淺淺一看這個Z是關心徐栩栩的朋友,就立刻把醫院名稱回了過去。
她希望徐栩栩能多感受一些人間溫暖,那麼他今後或許就不會再做傻事了。
老嶽開車送溫零到醫院,突然想起來陸司爵應該也在這裏做急救,所以跟著溫零一起下車,去了急救室。
果不其然,陸司爵剛剛做好傷口處理,從急救室出來,正正好跟他們打了個照麵。
溫零看都不看他,直接越過他去問護士:“剛剛車禍送過來的徐栩栩現在情況怎麼樣?”
“他的內髒多數破裂,情況嚴重,現在全醫院的各科專家正在緊急給他手術。”
溫零聽得膽戰心機,揪著衣角讓情緒安定下來,“手術室在哪裏?”這麼大的手術急救室這邊肯定做不了。
“五樓。”
溫零撒腿便往電梯跑去。
陸司爵看著她焦急關切的背影,苦澀的笑了笑。
老嶽怕他難過,就說:“你這生龍活虎的樣子,不說我都不知道你受傷了,可能她沒有注意到吧。”
陸司爵牽了牽唇角,笑得十分勉強,“你不用安慰我……”
兩個警查朝著他們走過來,“陸先生,關於這起車禍,我們警方覺得疑點頗多,麻煩你跟我們回一趟警局,幫我們做一個口供。”
“沒問題。”
陸司爵坐在警局的辦公室,如實將今天下午發生的一切全都說了一遍。
警查震驚,“這麼說來,是徐栩栩要謀殺你?”
陸司爵握著雙手,點頭確認,“可以這麼說吧。”
警查又問:“你有什麼證據?”
陸司爵鬆開手,插在了口袋裏,摸了摸手機,那裏麵有他錄下來的徐栩栩親口承認的錄音,但他現在還不想交出來。
於是搖了搖頭,“我沒有證據,他當時在車裏說要跟我一起去死,我也是僥幸才能逃出來。”
警查看了看他的手,“今天麻煩陸先生了,您回去好好休息吧,這件案子性質已經變了,接下來可能會移交到形警那邊。”既然是涉嫌謀殺,就不是交通部門能解決的案子了。
……
溫零衝到五樓手術室門外,就看見了空空蕩蕩的走廊,隻有一個女孩在等手術結束。
那女孩是向淺淺,她曾經在嘉仁見過,她經常去看徐老太太,但是每次都趁著天黑過來。
溫零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徐栩栩的朋友,我叫溫零。”
“原來你就是溫醫生。”向淺淺每次去嘉仁都很怕被人看見,所以從不敢四處張望,便也從未見過溫零。
溫零點頭,望向手術室,“他……”
向淺淺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滑落下來,“遍體鱗傷,生機渺茫。”
溫零心如刀絞,“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太清楚。”向淺淺拿紙巾擦了擦眼淚,“他好像是要找那個陸司爵報仇,故意策劃的這一切,隻是沒想到,最後受傷的隻有他自己。”
溫零更加難過,在這一刻,她無比痛恨她自己。
如果徐栩栩真的出了什麼事,這一輩子她都無法原諒自己。
為她報仇?她何德何能?憑什麼在他心裏占有和徐熙熙一樣的位置?
溫零啊溫零,徐栩栩對你這麼好,你真是不識好歹……
如果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絕對絕對不要傷害他。
……
徐栩栩的手術還沒有結束,警查就找了過來。
“什麼?謀殺?”向淺淺瘋狂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溫零沒有說話,握著拳頭,大拇指的指甲深深陷進肉裏。
如果向淺淺和老嶽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徐栩栩就真的涉嫌謀殺,他醒過來之後將會麵臨指控,謀殺是一項很重的罪名,他可能要坐很多年牢。
他才剛剛從跟陸氏的官司當中脫身,竟然又要染上另一場官司……
而偏偏,兩次都是他咎由自取。
溫零咬了咬唇,為今之計,隻有接著找陸司爵求情了。
上次他不知道她是誰,都提出了那麼過分的要求,這一次,不知道他又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