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奇怪,陸司爵為什麼把之前那份對於徐栩栩很不利的口供全都改了呢?
警查可不傻,並不相信陸司爵這突然改掉的口供是真的。
他看得出來,陸司爵想要放過徐栩栩。
徐家和陸家不和已久,而且以陸家的勢頭,早就將徐家緊緊壓製住,為何陸司爵一次又一次的對徐栩栩網開一麵?
陸司爵見警查遲遲不出聲,便失去了耐心。
“我隻是來配合調查,言盡於此,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在口供上簽名,然後和溫零一起走出了警局。
陸司爵迫不及待的跟司機說去民政局。
溫零坐在他的身邊,心裏荒蕪一片。
真真正正到了這一刻,她反而冷靜了下來。
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回憶,就像一個傻子一樣,隨他拿捏,反而比較好過。
溫零渾渾噩噩,坐在辦事員的對麵,那些表格都由陸司爵一手包辦,最後拿到她手裏讓她簽個字而已。
她像是做夢一樣,拿到了那個紅本本。
重新活過來,結局竟然是又走回了原點。
想想真是恍若隔世。
可笑,真是可笑。
可是,如果這樣能成全葉萌萌和寧洛洛的幸福,能讓徐栩栩能夠免於牢獄之苦,便也夠了。
陸司爵喜形於色,臉上盛開的喜悅讓常年跟隨他的司機都嚇了一跳。
祁選上車之後扭頭對後座的兩位說了聲“恭喜”,然後問:“陸先生,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漁村,找奶奶。”
“好。”
陸司爵心裏感慨萬千,五年過去了,奶奶又一次疾病纏身,可是她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顧溫晚,這麼多年……好像過去了很久……又好像一瞬間的事情……
他側身望了望身邊的溫零,很想喊她一聲晚晚,可想起她提的三個條件,還是忍住了。
汽車一路疾馳,溫零一句話都沒說。
到了漁村之後,看見溫零,陸奶奶果然又拉住了她的手,“溫晚,你終於肯和司爵一起來看我了啊,之前都是司爵一個人來看我,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溫零勉強的搖了搖頭,陸奶奶神誌不清,她不想跟她解釋太多,也不想讓她失望。
陸奶奶瞪了陸司爵一眼,“這麼好的媳婦,你怎麼舍得跟她吵架,對溫晚好一點,否則我不會饒了你。”
陸司爵訝異,“奶奶,你認得我了?”
“你這話問的稀奇,你是我的孫子啊,我怎麼能不認識你。”
陸奶奶完全忘了之前一直把陸星辰當陸司爵的事。
溫零覺得尷尬,便走到那麵牽牛花牆邊,裝作賞花的樣子,跟陸司爵離得遠遠的。
誰知陸奶奶卻說:“司爵,你快點去哄哄溫晚,奶奶要去看電視了。”說完,她便轉身進了屋。
陸司爵走到溫零身邊,高興的說:“奶奶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病情都有好轉了。”
溫零冷冷的掃他一眼,與他的欣然截然相反,“對於你來說是喜事,對於我來說卻不是。”
陸司爵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阿零……”
“走吧。”溫零冷冰冰的說,“既然跟你結了婚,我就會搬去陸家,不過請你給我三天時間整理一下東西。”
“沒問題沒問題。”現在溫零說什麼陸司爵都是“好好好行行行你說的對”。
溫零先去了趟醫院,向淺淺趴在徐栩栩的病床前睡著了。
這姑娘這些日子一直不眠不休的守著徐栩栩,看得出來,對徐栩栩用情很深。
不知道徐栩栩跟她能不能有個好的開始?
溫零真心希望徐栩栩也能擁有一個跟他相濡以沫的人,填補他心中親人逝去留下的空洞。
她站在門口,默默的跟徐栩栩告別。
“栩栩,謝謝你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我知道如果你醒著的話,一定會罵我不爭氣,竟然還肯受陸司爵的擺布,可我無怨無悔,你們都是我最愛最愛的人,我希望你們幸福。如果必須要有人不幸的話,那便就讓我來擔這個名額吧。渾渾噩噩活了二十多年,得到過許多,也失去過許多,我真的不希望自己再失去你們,也不希望你們經曆我曾經經曆過的無助……栩栩,你一定要幸福,多看看身邊人,你會發現新的快樂……”
溫零擦了擦眼角的淚,轉身離去。
向淺淺仿佛感覺到門口有人,一回頭,卻隻看見了正在合上的門。
她剛想追出去,就聽見病床上有個微弱的聲音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