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累,昨夜未眠,又冷又困又餓又累,她看了看會議廳緊閉的大門,又看了看這層高十多米的空走廊,她妥協地跟著他進了會議廳。
原本以為她進去了就好,沒想到在會議廳門口又被攔住,讓她做來訪登記。
她看了一下來訪登記表,一張表上一目看過去,竟然有三分之二的是來找項少北的?!
“請問您跟他是怎麼認識的,找他什麼事呢?”
他們之間的關係,真是說來話長,如果說是高中同學,或者公司同事都顯得很生分,在前麵拍著五六十個因為各種原因或借口來找他的時間爭奪者麵前,明顯讓自己出於劣勢,於是她咳了一聲,淡定地說道,“我是他女朋友。”
她剛說完,會議室的門突然就打開了,門裏麵猝不及防地湧出來十幾個人,兩三下眨眼間她就被人團團圍住,周圍還有哢哢哢的聲音,還有麥克風,幾個,十幾個,幾十個麥克風突然對著她,還有不知多少的攝像機鏡頭,也在她麵前晃動。
場麵突然騷亂起來。這種場麵她似曾相似,不愉快的記憶突然又湧現腦海。她不知所措,腦袋恍恍惚惚耳朵一直在鳴響,眼神失焦了。
直到那十幾個保安將人群拉開了些距離,她才緩緩恢複了神誌。
“陸笑笑小姐,請問您真的是項少北的女朋友嗎?”
“請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在一起的?”
“請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陸笑笑小姐,請問您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他的女朋友?”
“對啊,證據在哪裏?”
……
她一直就覺得會議廳裏麵不安全,原來裏麵混進去不知道多少家媒體和八卦記者,還有更多狂蜂浪蝶,現在將她當成了情敵,被攻擊的靶子。
他們試圖離她更近,跟保安們推推搡搡。她突然很慶幸這裏有這麼多保安維持秩序。這場騷亂很快吸引了更多賓客的注意。
她很想找個空隙鑽出去,但是人群圍得密不透風。她心裏的煩躁已經到了忍耐極限。看著周圍質疑和不屑她的眼神,惡毒的八卦記者認為她是想用這個機會將自己炒上頭條。
她從來行得正坐得直,沒做過虧心事,她再不濟現在也是一總裁,她已經隻代表她一個人。心念一動,勇氣突然陡增。她的緊張情緒被勇氣碾壓得不知所蹤,她淡定地從包包裏掏出一個檀木盒子,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個白色絲綢包著的東西。她打開包裹,從裏麵掏出一對翡翠玉鐲,然後將玉鐲套進自己手腕,舉起手慢慢地在原地轉了一圈之後,她不急不慢地說道,“這是他奶奶給我的傳家鐲子。這對鐲子可以證明了吧。”
她真的隻想低調地處理這個事,如果他真的要跟周穎訂婚,那她得在訂婚宴開始之前將鐲子還給他。但二十分鍾前她才知道訂婚宴變成了結婚宴,而酒店現場看起來新郎好像不是他。她現在還處在懵逼的狀態,被八卦的記者媒體和吃瓜群眾逼到這個份上,她不得不采取這個辦法來維護自己的尊嚴和清白,她陸笑笑並不差。
出示證物結果反而變得更加不可控,二十幾個保安的聲音被人群的聲音淹沒。
她小心翼翼地保護著手裏這對可能價值上億的鐲子,費力地想要躲開騷動。
她努力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隙,費力地拉著行李箱準備跑,沒想到她前麵讓出一條隻能容一人穿過的空隙突然被人堵住。她煩不勝煩,心裏的躁意實在忍不下去了,她抬起頭,怒瞪著當路人,喊了一聲,“讓開。”
攔路的人沒有走開,反而將她的行李接過來,拉著她的手,笑意盈盈,溫柔地說了句,“我在機場等了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