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方耀已經知道喬鬆的想法,喬鬆決定馬上帶安暖離開這座傷心的城市,他不願讓安暖的生活中出現方耀的蹤跡,出現一次便是傷害一次。
每次蘇安暖看見他的神情都像一把刀插在喬鬆心上,那是一種莫名無助又惹人可憐的模樣,像憔悴的病女,無力甩開病魔。
“那你……你想離開嗎。我還想帶你……”
方耀吞吞吐吐,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傷心欲絕的沒有心思再說什麼,從前的回憶如洪水般在腦中襲來,每個出現過他們身影的地方,終究成為過去時,能引起方耀情感共鳴的蘇安欒,也成為過去時。
“既然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那還不如重新開始,至於以前的回憶……和你,我突然不想觸碰了。”
方耀感覺她說的話別有用意,安暖一定是想起了關於自己的什麼才會說出這後半句,方耀不死心的追問,但是安暖卻沒有再張嘴了。
“早點休息吧方先生,明天還有很多事情,晚安。”
方耀沒有任何反駁的就掛了電話,他看著對麵空白的牆,那上麵的劃痕就像歲月對自己的懲罰,一道一道刺在心上。這夜,他獨自在安暖家門前坐了很久很久……
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天亮了。第一抹曙光照在他的臉上,方耀措手不及的用手去擋,透過指縫間的陽光照射在空氣浮沉的微粒上,經過微粒無數麵的折射,恍惚之間看到一個人影。
他站起身去追趕,一路跑一路找,但是沒有發現任何人。
方耀張開雙手,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許久,點燃一根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霧纏繞在他的周圍,滄桑的臉若隱若現,昨夜的疲憊在這時減輕一些。
一根煙結束,方耀不能再彷徨了,一定要抓緊時間找到蘇安暖,不然下次的見麵,不知道會是何年何月,也不知道那時候的各自,還能不能記起對方。
賀然知道方耀肯定對失憶的蘇安暖十分上心,她再去浩森看望蘇安暖的時候才知道了喬鬆的決定,賀然十分慶幸,經曆這麼曲曲折折的一段,終於可以讓蘇安暖消失於方耀的視野之外,而且還是巧妙的借著喬鬆之手,沒想到一切會來的這麼自然,還來得這麼輕易。
現在的賀然看著事情的發展,笑的合不攏嘴,都想穿著十厘米的防水台跳起來了。
人前善良,人後狡詐。
而對於方耀這麼多年的了解,她知道方耀一定會拚命的找著蘇安暖,就算把這座城市翻的底朝天,也要把她找出來。
確實,賀然從浩森出來以後去了方氏集團,方家,都沒有看到方耀的身影。
“哼,真是不死心啊你這個人,人家不理你,你卻像個口香糖一樣黏在鞋底!”
雖然上天眷顧,賜給了賀然一副姣好的麵龐,卻還是藏不住賀然蛇蠍般的心腸。
她沒有再去找喬鬆,也沒有再找方耀。
開車到了一百邁,直接去航空公司查到喬鬆和蘇安暖的航班。她看距離登機還有一天多的時間,直接擅自主張,花重金買通了服務人員,偷偷把他們的航班改成了下午兩點半。
越早走越好,留給方耀找的時間就越少。
賀然在一旁看著服務人員從新調時間,給他們安排座位改好航班的那一刻,就像是卸下了最沉重的包袱,從頭到尾,在賀然的監督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她看萬無一失後,就扭著細腰,趾高氣揚的離開了航空公司。
“方耀啊,跟我鬥,你還真是嫩了,你喜歡的小寶貝兒,馬上就要離開了呢。”
這邊的喬鬆突然接到航空公司的短信通知,因為客觀原因不得不提前起飛,喬鬆沒有多疑,告訴安暖飛機提前了幾個小時,他們吃完午飯就要出發去機場。蘇安暖懂事的點點頭,趕緊往嘴裏扒拉了兩口飯。
安暖吃不慣飛機上的菜,隻習慣喬鬆做菜的口味。
“沒事,有我呢。”喬鬆總怕安暖會心裏緊張,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又要去一個新的地方,心裏肯定是沒有著落的感覺,到哪都是漂浮。
她笑而不語,隻是默默的在吃飯。
時間過得差不多了,喬鬆最後環視一圈屋內,檢查了一下隨身行李,把所有水電開關也都閉合,嗯,應該萬無一失了。
“安欒,咱們出發吧。”
蘇安暖拖著箱子突然站在門口,停留了幾分鍾。
此刻很安靜,靜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節奏不快不慢剛剛好,每拍都跳動著心髒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