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化作個蚊子從門縫裏頭順利進了屋子裏,印象中當年的孫爺爺好像也隻化成個蜜蜂吧?雲暖想想也沒有辦法大晚上的又是初夏隻能是蚊子。有些不美好,可當時她也沒顧得上那麼多,蚊子就蚊子吧!隻盼不要被一巴掌拍死才好。
“衣服擱那兒,早點歇息。”崇明在描畫件法器,銀色的發,落在藍色的衣袍上,藍白色相配很是好看,如玉的臉上表情永遠的淡淡的,想來是燈光的緣故,雲暖覺得有些柔和眼睛還有絲不可察覺的笑。幻覺,絕對的幻覺。
化成蚊子的雲暖有些陶醉在他的眼神裏,又有些難過,他怎麼能收下呢?況且那表情是因為蘭芷才有的,越想越難過,便在蘭芷耳邊飛來飛去。嗡嗡作響。
“主君也早些歇息。”蘭芷嘴角清揚,眸子裏頭的笑雲暖看的覺得刺眼,情愫暗生了嗎?瞬間心情落一丈,再接下來一直被稱身子弱的蘭芷,沒走幾步,便玉手撐著額頭,身體還有些搖晃。倒靠在他的懷抱,雲暖在心裏大喊離開他的懷抱,那個懷抱是我的。就差要哭出來了。可她此刻是隻蚊子誰見過蚊子流淚的?
“不礙事。不用擔心!”蘭芷輕靠在及時扶住她的崇明懷裏頭,“多歇息。本君不缺衣服。”他的聲音清冷,可雲暖此刻覺得他的意思應該這樣理解:“本君不缺衣服,你何必自己動手,你身子本就弱該多歇息。”
主君送蘭芷回住處的時候她跟在他們身後,可半道飛了回來,因為她想若是她們真有些什麼,她又能如何,然後那晚坐在大樹椏上直到天微亮.
至今她也不知道那晚他跟蘭芷之間有沒有發生些什麼,都說崇明無愛,可對蘭芷的照拂又是為何?可如今都不重要了,她嫁了,他娶了.她毀了真身,他不識她.姻緣天定,她夕雲暖沒有這樣的福分,他還是很好.隻是雲暖想姻緣薄上她與他定是不相幹的兩條紅線.
重返仙位後雲暖愛沒事的時候,站在雲頭上看,她在凡間葬的那片梨花林.眼下正是花開的時節.那個男子曾經在梨花裏握住她的手對天起誓說愛她許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不要忘記我。無論如何我都將把你找回。”她本擔心的是他過了奈何橋喝下孟婆湯,可鬼君說未找到他的魂魄那麼他就不會有事。
她從袖中抽出帕子擦了擦眼淚,下一瞬她呆呆看著手中的帕子,是寫了崇明名字後被她丟到的那一塊。雲暖仔細的回想了一遍怕自己記憶出了問題,沒想出個結果便再扔了一次。
可當她回到住處發現那方帕子還好好的放在了她的梳妝台上,雲暖拿著帕子笑了笑,隻能是他做的,估摸著崇明有可能不小心發現自己簽名的帕子被扔了,高高在身的主君大人有些生氣,便給帕子施了法,就這麼簡單。
“跟太子說一聲,我去去就回。給我留些飯菜。”雲暖對著身後叫她回去吃飯的翠翠道,翠翠有些不解看著這個太子妃,太子幾日不在,該急著想見才對,怎就出去了呢?這不是給旁人可趁之機嗎?想想有些擔心,對著雲暖背影歎口老氣。
敏歌見雲暖出現時,也不感驚訝,主君到底是主君,“西海龍宮太子妃前來拜見主君。”雲暖自報身份,說完敏歌做了個請的動作。雲暖便急急的走了進去。
雲暖沒有想過自己二百多年後,還能在站他住的地方。一時間有些往事不可控製的襲了過來,讓她莫名的又些難受。此時的主君仰麵躺在大樹下的涼藤椅上,樣子悠閑。
她站了好一會兒,他沒反應,雲暖覺得有些尷尬,從袖中將帕子抽出疊好放在他身邊的石桌上。“是來給我送東西的?”雲暖轉身的霎那,身後有人不急不慢的啟口。
雲暖被他這樣一句問得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著實的這個問題也確實不好回答,說是的話有些不合適,她一個西海龍宮太子妃給主君送東西,不是旁的東西而是一方錦帕,與有些不妥,若回答說不是,那麼自己放在桌上疊好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