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每人都有,安排明白(1 / 3)

荀玉展差點沒認出眼前這幫漢子是誰。

就在剛剛,魏定山前來告知他有人來訪,荀玉展抱著本書正埋頭苦讀,聞言先是一驚,隨後便是滿臉錯愕。

還有人會來找他?

魏定山笑稱不止是有人來找大公子,這人還不少。

荀玉展一溜煙走出房外,扒著欄杆向下望著那百來號衣著簡陋的漢子,呆滯良久,方才一拍腦門想起了這些人是誰。

那日攔路劫鏢的山賊,脫去了一身黑衣,換了一副樸實的扮相,還真像那麼回事。

荀玉展輕輕一笑,心潮忽然泛起了些波瀾與感慨。

爾後他讓魏定山將眾人帶上來,自己則回到了房中正了正衣冠,接著擺出紙筆置於桌案上。

魏定山見狀,眼中的詫異之色一閃而過,沒有多說什麼,既是大公子吩咐,那麼照做便是。不一會,百來號人就這般浩浩蕩蕩地擠進了這方書房之中。也好在這裏是荀門,地方夠大,不然這麼一大幫子家夥,倒真有點棘手。

一眾漢子此刻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小子一般,這裏摸摸那裏摸摸,顯得極為小心,若是稍有不甚留下了髒兮兮的印子,便急忙挽起袖子使勁地擦;更有甚至見自己腳下踩著的破鞋在這紅木地板上留下了一灘泥印,苦惱之餘,索性便脫了鞋子光著腳往裏走,一了百了。

最終,皆是不由自主地感歎一句,不愧是荀門。

進了門後,自然是沒有那麼多位置,眾人便站到一個角落之中,由那為首之人上前與荀大公子搭話。

荀玉展招呼其坐下,隨後轉向一旁的魏定山開口解釋道:“魏伯,他們乃是那日攔路劫鏢的山賊。”

魏定山神色有異,好似笑了一聲。

一眾漢子的臉色卻在那時變得有些難看,他們本就有些畏懼這位不怒自威的老者,聽得那白麵公子此言,下意識地以為自己等人要遭到報複,欲要說些什麼,卻又不敢造次,隻得杵在這低垂著頭,心裏惴惴不安,

為首的漢子臉色也有些難看,他慌忙起身,拱手道:“荀公子,我們……”

荀玉展抬手將其打斷道:“我記得那日與你說過,你們現在所走的路,非正路,吃的飯,乃是從別人手裏搶來的,因此,若是你們想得通,便來找我,對嗎?”

漢子站直身子,點了點頭。

“那你們想通了嗎?”荀玉展又問。

漢子怔了怔,爾後苦笑道:“荀公子,這世上的賊寇,有的確是窮凶極惡之徒,有的,卻也是迫不得已。咱們這些弟兄,皆是為了活路,為了吃一口飽飯,不然……誰又願意走上這條路呢?至於想不想的通……”

那漢子頓了頓,歎道:“來都來了,雖說沒抱有什麼期望,但也說明咱們弟兄都是下了決心的,若是荀公子現在一聲令下將弟兄們抓了送官,也是常理之中,那日荀公子放了咱們一馬,就當還回去便是。若是大公子真有意為弟兄們指一條路,咱們都願意洗耳恭聽。”

漢子的一席話,說的頗為委婉,卻又不失水準。既點明雙方的立場給自己留了台階,還為自己留了退路。言下之意,若是恭聽之後不滿意,自己等人還是要回去的。

而這一番話,同樣也是實話。

他們非窮凶極惡的魔頭,如今落為賊寇,都有著不得已的緣由,但為的僅僅是吃一口飽飯罷了,若真有康莊正道,誰又願意走到旁邊的歪道上去,整天提著腦袋過日子呢?

就拿那劫鏢一事來說,他們是因受了委托要綁走那荀門大公子,才會這般刁難於那些鏢師,開出別人無法接受的條件。否則若是按照以往,大家走的皆是和氣生財的道上規矩,他們早就拿了錢走人了。

但也同樣是因為這事,使得他們走著的路上,出現了一個拐角。

漢子那日托著傷軀與手下眾弟兄回到寨中,輾轉反側猶豫了多日,終是抱著拚一把的心態說服了眾弟兄來荀門碰碰運氣,畢竟那荀大公子那天口口聲聲說著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看似天真可笑,卻也真的觸動了漢子心中的某根弦。

他這般想著,去一趟荀門,若是對方真的出於真心實意幫自己,他的弟兄們雖沒讀過什麼書,但也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也懂得士為知己者死的故事;若對方僅僅是戲弄與自己,那大不了就是丟個臉而已,自己等人丟的臉還少麼?

於是,抱著這等心情,一幹山賊脫下了那紮眼的黑衣,穿上了從街攤邊買來的最為廉價的麻布衣,徒步來到了荀門。

但荀門終究是荀門,乃是整個中原武林之中數一數二的門派,隻是抬眼一看那恢弘霸氣的大門,便已讓一眾山賊望而生畏,打退堂鼓。這等地方,終不是他們這些草寇能高攀的起的。

而麵對著衣著華貴的守門弟子的奚落,他們心中的惶恐之情,終是轉化成了心灰意冷。

可那本已縮回去的步子,還是又邁了出去。

他們也終於見到了那位如白玉一般的荀公子。

荀玉展聽得漢子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