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三七 危難之際(4)(2 / 3)

“有功者必賞,有過者必罰,才智卓越者本將不吝提拔,屍位素餐者本將絕不姑息!士農工商三教九流,隻要為國戰出力,本將一視同仁。”

“自即日起,鄆州通行十七禁律五十四斬的軍法,上至本將,下到衙役,不會有一人例外!現在,告訴本將,誰有異議?”

對趙寧這個王極境中期的大修行者,敬畏有加的眾官員,聽了趙寧定下的主事鄆州的基調,知道什麼都逃不過對方的眼睛,連麵麵相覷互相以目示意都不敢。

他們同時躬身應諾:“謹遵趙將軍訓令,絕不敢有絲毫違逆!”

“很好。”趙寧微微頷首,“擂鼓聚將!”

“是!”

博爾術的先鋒軍已經登岸攻下西河城,鄆州距離彼處不過數十裏,大戰已經拉開帷幕,趙寧必須立馬調兵遣將。

若是左賢王博爾術銳意進取,不是沒有可能趁夜奇襲鄆州。軍隊較量首要比拚的是實際戰力,兵法首要奧義則是一個“奇”字,出其不意是最常用的策略。

而趙寧要想守住鄆州,也不可能坐視對方的先鋒軍鞏固戰果。

“倉曹主事何在?”

“下官在”

“立即帶人,從府庫抬十萬兩銀子到本將堂前,你有三刻時間。”

“下官遵命!”

趙寧雖然之前一直在晉地作戰,但始終著關注國戰全局,一方麵晉地戰事平順,察拉罕連井陘關都沒攻下,另一方麵趙寧從來都沒把自己當尋常將軍看。

他謀求的是國戰勝利,不可能隻注意手中戰事、眼前敵人,他從重生那一開始,自身所處的高度就跟其他人不一樣,縱覽全局是基本。

他眼下哪怕是剛到鄆州,但因為有一品樓跟長河船行在,對這裏的軍情民情也是了如指掌,知道鄆州駐軍的遭遇,也清楚刺史府是怎麼對待義軍的。

西河城防禦使賀平的六萬部曲,無疑是鄆州戰區的精銳,現在這部分將士正在潰敗途中,趙寧手中能用的兵馬,就隻有鄆州城外這十餘萬將士。

這些將士中,有半數是義軍。

所謂義軍,指代的當然是國戰爆發後,地方豪強、江湖義士、鄉野村民臨時組成的隊伍。

他們軍備差,沒地位,拋家舍業來為國而戰,待遇卻很淒慘。在陳景河眼中,他們隻怕跟牲口沒啥區別,否則,不至於連春衣戰袍都不供給到位。

這些將士的心情、士氣如何,趙寧用膝蓋想也知道。要不是有一腔熱血、赤子之心,他們現在就不會還待在軍營裏。

眼下西河城丟了,防禦使新軍損失慘重,鄆州需要依靠他們拚命來保全了,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士氣問題。

受聚將鼓之令,帶領幾名近衛打著火把進城,義軍都指揮使耿安國,人生第一次有了在鄆州大街上縱馬飛馳的權力。

這讓他看世界的心情變得有些不一樣。

曾幾何時,他還是盤踞在水泊梁山的悍匪。

在書人的嘴裏,他們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銀,逍遙自在的綠林豪傑,過著被羨慕的生活,有被敬畏的資本。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怒殺人行俠仗義,神龍見首不見尾,好似神仙一般。

這是一種美夢。

對於平日飽受權貴富人壓迫,敢怒不敢言,隻能低眉順眼苟且偷生的普通百姓而言,這種任性豪放無拘無束,可以肆無忌憚歐殺狗官,毫不顧忌砍下惡霸的狗頭,大喊大叫搶奪為富不仁者的錢財,而官府大戶還奈何不了他們的生活,簡直是世間除了做官、做地主之外,最理想的狀態了。

身有萬夫不當之勇,手握金剛不壞之刃,大地大任意縱橫。

這就是大家都想做的豪傑。

所以書先生的綠林故事,總是有很多人來聽,越是血腥殘暴聽的人就越多。

但大多數人都隻是聽聽,真讓他們不顧父母妻兒,拋棄還能苟且的安穩生活,去拿刀殺人上山為寇,他們卻是不敢也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