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依舊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這味道,和初夏身上的如出一轍,雖然比上回來淡了不少,桌麵上也沒有那樣包裝的香水瓶。初夏把嘴闔嚴了,覺得不再多說一句話。
他背對著她,正在脫下外衣,抬起手腕慢條斯理地解著袖扣,在燈光的映襯之下,他的臉龐仿佛會發光,側過臉的一個回眸,正正捕捉到了站在床邊睜大著眼睛看他的初夏。
他也愣了一下,對她道:“躺下呀,平靜地呼吸就可以了。對了,順便把衣服解了。”
初夏的手放在衣扣上,半天都沒勇氣解一個。
她始終沒有辦法把他隻當成一個醫生或者一個治療師,哪怕明知道他不過是怕她掛了,然後他就必須背負一係列責任,但她躺平在這張曾經和他翻滾過無數遍的床上時,真的無法像他說的一樣,讓自己平靜地呼吸。
抬起頭,她就能看見天花板上那淡淡粉色的簾幔。他居然連這個都沒有換,難道秦小姐也喜歡這調調?
她正胡思亂想著,身邊的床墊微微一動,有下陷的痕跡,周遭的氣息發生了改變,他已經來到她的身邊,微微皺眉:“你還不脫?”
她咬緊了牙關,瞪了他一眼。
他這什麼意思?瞧不起她麼?以為她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她甚至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仿佛一切都沒改變過一樣,他正坐在床沿,隨時準備俯身壓住她,把她的全身衣物除下……
她連忙在心裏暗暗警告自己,千萬不要想偏了。人家就是心無芥蒂才會提出幫自己做這種事情,她還扭扭捏捏的,擺明就是還沒放得開呀。
她索性豁了出去,再也不猶豫了,把扣子一解,衣襟一開,就跟一具躺屍一樣,把眼睛閉得死緊,像要赴死就義一樣地喊了一聲:“我準備好了,來吧。”
她耳側響起了他的輕笑聲,然後她就感覺到他氣息的步步來襲。
除了熟悉的他的味道之外,她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味。她有些困惑。他以前身上帶著消毒水味道,那是因為工作性質,現在身上帶著藥味,難道他吃藥了?
她突發奇想地想到,他會不會吃的是補藥?
一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幸災樂禍地想笑。他要是吃了補藥,估計那位秦小姐得在床上被他折磨死,因為以前的他,不吃補藥都讓她招架不住了,更何況那樣嬌滴滴的小小姐?
她還在出神呢,忽然胸口一側襲來一股冰涼的滋味,她冷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和懸在她上方的仲文眼神對撞在了一起。
他的眸子仿佛是黑色的漩渦,她隻看了一眼,便被那漩渦給徹底吸了進去,她忍不住微啟檀口。
而此時的他,更把精油都倒在了她的胸口上,她忍不住麵紅耳赤了起來。
“當我是一個醫生就好。”他開了口,卻絕對不浪漫。
初夏又羞又氣:“我當然隻當你是醫生。”
“可是你心跳很快。”他淡淡地道,套上手套的手在她胸口不斷地順時針按摩著。
那種感覺簡直讓初夏羞以啟齒。
和那天的專業按摩師相比,她情願是對方那種凶悍按摩的痛楚也不願意是仲文這種仿佛撫摸新生兒一般的手法。前者讓她疼得像逃離,後者卻讓她渾身上下一片虛軟,一陣陣麻癢從她的後背漸漸往上攀爬,她腦海裏開始瘋狂地回憶起過往兩人相處的每一個片段來。
天啊,他應該看不出來吧,看不出她正在心猿意馬的吧……
她不得不閉上了眼睛,可這樣的效果卻恰好相反。
黑暗之中,她變得更加敏感了,而且淡淡的屬於他的氣息,都把她的呼吸給統治了。
她感覺到了他離自己越來越近,更能感覺到他呼吸中撲麵而來的淡淡酒精氣息。
他還喝了酒的……天啊……
她不由雙手緊張地揪住了床單,小臉漲得通紅,渾然不覺自己此時的模樣會有多吸引人。
至於胸口的陣陣脹痛,似乎在漸漸地好轉著。
當他離開她右側胸口時,她剛鬆了口氣,他的手又覆上左邊的。
她猛地睜開眼睛,他反而偏頭看她:“你不知道你兩邊增生都很嚴重嗎?”
好吧,她再度閉上了眼睛,隻希望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根本就沒想過吃自己豆腐。
畢竟是個下堂妻,他要真喜歡,勾勾手指,什麼女人會沒有?